精神矍铄的里长得了些许钱财,殷勤地在前头引路。
“信小哥,前面就是你们韩家在淮阴最大的分支了。”
“家主韩通,在咱们淮阴县可是数得着的头面人物!”
“小老儿去帮你叫门。”
始皇帝迁徙六国的命令一出,不知道多少旧世家连夜切割,散居各地避祸。
虽然势力大不如前,但总算还能保全家族的火种。
马车在郊外一处占地颇广的宅院前停下。
陈庆打量了一圈,豪绰说不上,但在地方也算是殷实的大户人家了。
“叔叔。”
韩信心跳地飞快,回过头来征求他的意见。
“你提上礼物,跟着里长去吧。”
“叔叔在外面吹吹风。”
陈庆挥手说道:“记住,就当你没我这个叔叔。”
“嗯。”
韩信点点头,麻利地整理好衣冠后,拎上一盒点心,两条鱼干跟在里长身后。
陈庆盯着他朴素的衣袍,暗暗发笑。
“让马车走得远一些,能看到门口的景况就行。”
热巴挺喜欢韩信这个谦逊守礼的后辈子侄,忍不住劝道:“家主,要不然你就陪他一起去吧,信儿不善言辞……”
陈庆竖起手掌,让她停下话头。
“哪儿还用得着什么言辞。”
“你瞧着吧,最多一炷香的功夫他就得回来。”
朴素厚重的大门打开。
里面钻出来一个身形瘦削,眼神机灵的后生。
他问明了韩信的身份后,半信半疑地打量了许久才进门通传。
过了足足一刻钟左右,才有位身形富态,乡下地主打扮的四旬男子出来。
“伯父,小侄从咸阳远道而来,特意前来府上拜访。”
“一点薄礼,还望笑纳。”
这番说辞韩信不知道默默记了多少遍,说起来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韩通蹙起眉头,打量着对方身上寒酸的褐衣, 又嫌恶地盯着两条鱼干。
“哦。”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这些东西你拿回去,熏死我了。”
韩通在鼻子前扇了扇,不耐烦地扭头就走。
“伯父……”
韩信脸上淡淡的喜色一瞬间消失不见。
他无法相信对方竟然三言两语,像是驱赶乞丐一样就把他打发了。
“天色已晚,小侄想在此借宿一晚。”
韩信自己倒没什么。
但是陈庆陪着他舟车劳顿走了那么远,哪怕族人借间屋子住一宿,也算尽了场地主之谊,不至于显得那样薄情寡义。
“府中不方便外人留宿。”
“你自己找地方去吧。”
“关门,关门!”
韩通头都没有回,烦躁地冲着门房吩咐道:“往后有这种穷亲戚登门,自己打发了就是,少来烦我。”
“诺。”
门房受了气,顿时面色不善。
“走吧。”
“还等着我叫人赶你吗?”
他横眉竖目地呵斥道。
韩信怒火攻心,忍不住就要上前与之争论。
可想起叔叔还在等候,他咬着牙关咽下了这口气。
“今日将我拒之门外,有你以头抢地之时!”
韩信愤愤地将鱼干摔在门外,扬长而去。
“你……穷鬼还横什么。”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