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
她爸爸也在旁边,帮着她妈一起丢她的东西。
最后把她推出去,门在她眼前砰地一声锁上。
郑苗条件反射地用力拍了几下门,没人理,她有些茫然地站在门口,不知何去何从,她知道只要她乖乖地跟父母妥协,说明天就去上班,父母就会给她开门,但以后呢,一直进厂吗?她在看到了父母对她翻天覆地的态度后,她以后还能毫无芥蒂地跟父母一起生活吗?
这晚她拿着重要的行李住在了便宜的旅馆,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直接丢了;第二天联系了在另一个区进厂的同学,拿着身上仅剩的几百元去了那里进厂,很可笑,她抗争了两个多月不愿意进厂,现在为了自己不被饿死终究还得进厂。
那一点钱,在买了被子、席子、桶等必备的生活用品后,寥寥无几,雪上加霜的是这个厂它不包吃,在吃饭都成问题后,她想跟那个同学借点饭钱,没借到,她苦笑,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不相信她会还钱,她最后无奈地打了电话给她妈,在被她妈一阵讽刺过后,用施舍乞丐地语气说给她300,郑苗在那一刻的难堪中想,她以后就算饿死街头都不会再跟父母要哪怕一毛钱了。
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后不久,她妈打电话给她,问怎么还没把工资打过来,郑苗想不通,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她妈还能用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口气跟她要钱?
况且在经历了饭都吃不起的难堪时刻,她深知手上有钱的重要性,她一毛都不想给父母,但通过那一段时间被父母支配的恐惧,她知道不给钱给他们的话,她父母会直接闹过来。
最后给了她妈打了一半的工资过去,她妈还打电话过来嘟囔半天嫌少,她硬着口气跟她妈道,只有这么多,你不想要的话我下次就不给了,这才消停下去。
郑苗那一段时间陷入了自我厌弃中,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好,父母才不爱她,把她当赚钱工具,才会连一个真正能交心的朋友都没有,一度想离开这个她情感找不到寄托、看不到希望的世界。
郑苗真正发现自己精神状态不对时,是在一天下班后,她精神恍惚地出去买吃的,经过没红绿灯的路口时,她没注意车,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在她左手边响起,最后一辆车停在离她不到五厘米的地方,车主下车扯着呆站在原地的她大力地往路边丢去,对着她破口大骂:“他妈的!你要死,死别的地方去,不要在这害我!”
郑苗被丢在地上坐着,竟然不是庆幸自己劫后余生,而是在遗憾地想刚刚怎么没有把她撞死呢。
回去醒过神来后,郑苗后知后觉地怕了,她知道自己精神状况不大对,但没想到严重到这地步了,以前是有很多次想过死了会不会更好,比如小时候在学校里被校园欺凌了,回去跟爷爷告状的时候,爷爷说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怎么会欺负你时,在被父母辱骂说她活着就是来害他们的,问她怎么不去死时等等,但都只是想想,从来没想过去实施这个念头啊!
这天后,郑苗找心灵鸡汤的书看,去买以前舍不得的手工材料回来做,吃以前舍不得吃的榴莲、蛋糕等贵的食物,竭力想让自己留恋这美好的世界,不要动不动就想着去死。
慢慢的人就缓过来了,不再纠结为什么别人的父母这么好,她的父母却把她当工具了,也不再纠结小伙伴到最后,都不见了的事。
说来郑苗倒霉,她这个情绪敏感、情感需求量大的人,偏偏生在了一个重男轻女,只讲利益的家庭,这注定是她的悲剧了。
郑苗在经历了这些后,就不怎么愿意用心去交新的朋友了,连本该是最亲的父母都对她这样无情,她就更不敢相信别人了,只有在自己布置的小窝里,她才感觉舒心、安全,不用跟人费劲心机打交道。
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