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太阳偏西,夕阳正好与屋檐平行,春日里的嫩芽渐渐撒上了夕阳的金辉,叶子上呈现了一半金黄色,一半灰白色,慢慢地都黯淡下来了。
姚玉手边一面整理用完的针线,把剩半截的线丢在了地上,之前她习惯扔脚边的垃圾桶,可这里没有卫生的习惯,她顺手丢在了地上,又一面绕着诸葛荀。
刚与他擦肩之时,姚玉说过那番话后,那人并不立即回应,好一会儿屋子里寂静下来,浑然没有方才她忙碌地给他伤口缝线的热情,这一下子沉寂下去,就好像窗外夕阳斜照又慢慢黯淡下来一样,令姚玉深感无措又不自然。
就算她动一动脚走到他身侧,他都纹丝不动,姚玉抵不过心中的好奇,不禁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一眼。
果然他坐在那里一丝不动,仿佛一尊雕像,又看不清他背对着她的脸上神色,只闻他气息粗重地喘了又喘。
本以为他因为什么事而紧张,或者他在外面飞檐走壁,身上不知哪里弄来的伤就一股脑地钻进了她屋子中的衣柜藏了起来,此时她不计前嫌地给他治伤,没有暴露他的身份,姚玉第一时间没有叫喊,反而镇定自若地给他缝针。
她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见到他就那么镇定自若,她对自己沉默地一想,大概她看到了熟人才肯帮他忙吧,就是为了回馈他当初没有揭穿她是女儿身——姚玉认定这个理由才脸不红心不跳地帮了诸葛荀一件事关人命的大事。
一双剑目在黯淡中随着他的动作忽然单刀直入地看过去,姚玉毫无防备地浑身一个颤栗,脚上不由得一软,膝盖一弯,恰巧碰上了诸葛荀坐着的长椅边沿,那木头硬邦邦的,姚玉龇牙咧嘴地闷哼一声,忍着疼麻要站直——
岂料自己腰上突然被一直手掌盈盈一握,紧拉过去的时候,姚玉感觉天花板天旋地转,耳边似有风“呼呼”轻声拂过,眼睛涣散一下才看到自己又回到了桌前。
这次不同的是,她屏住了呼吸,眼睛里满是他逼视过来的脸,他粗喘的气息窜到她脸上,周身充满了他的血与汗水的混合气味。
“你......你干嘛啊?”她吓了好大一跳,心脏不由得“砰砰”敲击她的胸-膛,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又突然变天了。
“你方才盯着我作甚?”屋子再次暗了下来,夕阳似乎落没下去,黑乎乎的只差点一盏烛灯,而他脸上的轮廓,姚玉辨得出来,只不过此时诸葛荀的表情比方才无辜时候突变谨慎阴沉。
“我......我......”她磕巴几下,才想起自己为何盯着他看,道:“看你几时走......”
他似有懊恼地目不转睛着她问:“你就这么巴望着我离开这屋子?”
“不然呢?”姚玉想也没想这措辞,问:“你还想打算住在这里吗?”
他听了脸色微微变得越发难看,阴郁的眼眸眯了起来。
姚玉怕他耍赖,便道:“我好心救了你,你不能因此另加条件。”
“条件,我几时要条件了?”
姚玉用小绵羊的眼珠子顺着他脸上转了一转,好似在说他脸上和表情已经写着的了。
诸葛荀貌似被戳中了,收起了难看脸色,旋即他又变了一个脸色,似乎比刚才分道扬镳了。
姚玉感觉他悄悄地靠过来怪兮兮的,分明有一双挑逗的剑目尽情地审视着她,她不由得缩紧了身子,眼看他轮廓上的嘴角勾魂讥笑道:“你就不怕——”他居然学她的眼眸在她身上流连逗留,“我对你做什么吗?”
姚玉低头看看自己,下巴都快惊掉了——她居然没穿正式的衣服,只裹了一件单条巾子挡了自己上半身!
她这下窘迫不安,慌张地抬眼数次撞上了他邪邪的笑意,好似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