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一个王朝的帝君,那么秦将军的人会怎么反应?长孙太后还坐镇在寿康宫,他们长孙一族会怎么反击?还有最后一位高太傅,如今胜贵嫔突然晋升妃位,不日她也会因高太傅兼尚书的职位,一路封贵妃也不难啊。”姚玉掰三个手指头,往诸葛荀眼前晃了晃。
诸葛荀又怔愣得说不出话来了,许是姚玉分析正中他要害,让他一时分辨不出此时的姚玉仿佛又换成了另一个他所不知道的全新的人。
小小年纪,久居深宫,四岁被卖到宫里来做罪奴,所以她根本没时间去读那些阴谋深谙宫里诡计的书。
“这些你怎么知道?”诸葛荀从怔愣中回神,嘴角似笑非笑,一副不容小觑地看着“棋子”,他暗暗在心里对这个“棋子”刮目相看,不,永远不能小看了她。
“我不是说了吗,侍奉陛下时间不短了,我已经冒着杀头的罪……呀,快晌午了。”她本能继续说完,然而眼神刻意地在姚風一惊一讶的脸上,她心情出奇地好起来,然后又看到他身后有一束强烈的金色光芒,顺着刺眼的光芒抬头,太阳接近了快晌午了。
此地不宜久留了,她再把话说完,就真的因失血而低血糖地晕过去。大早上的,她早饭还没来及吃,就巴巴地惦记姚妗往玉琼苑看个究竟,谁想后面竟生出那等祸事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时候不早了,我本来是要歇白天的,待会晚上还要当值,就不留了,告辞!”姚玉不管自己在他们面前是以女子还是太监的身份,她都要拱手揖一下,匆忙转身擦着内应太监,掉头就走。
余下的就让他们自己想新的办法了,她该做的该说的都尽她的心思帮衬了一下,他们怎样想她,姚玉丝毫不关心了。
“殿下。”看姚玉在走廊处,身影越来越远,姚風恭敬地辨认他主子此刻的想法,却被诸葛荀抬手按了下去。
姚風只好把心里的疑问暂时放进肚子里去,抬眸循着诸葛荀的目光在走廊处的尽头流连。
他莫不是对她有那个心思了吧?
姚風从未见过诸葛荀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尽头里的稀疏背影。在姚萃那里不曾见过,胜贵嫔那里亦不曾用过这样的眼神。
走廊尽头,姚玉为了不碍他们眼,走道特别快,但走到尽头时,气息忽然紊乱起来,由于走路太快,本就失血虚弱的身子霎时跟不上她的速度,使她逐渐走得细若游丝,最后一点力气也都用光了。
她刹住脚,身子立刻禁不住地摇晃,姚玉眼前一花,一手撑在了近前的柱子上,她甩了几下脑袋,眼里逐渐一点点清晰,又瞬间模糊不清,仿佛一层透明的雾挡住了她的视线。
看不清就罢了,她总不能站在那里耗着,姚妗说得对,姓诸葛的果然身份不简单,就跟她玩藏猫猫似的,看着他做着禁卫军,内里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黑暗,猜来猜去万万想不到他竟然是前太子的人,而姚風却叫他“主上”。
主上,是什么称呼?姚玉总感觉“主上”怎么像小说里魔教里的称呼。
她匀了口气,蓄一点力气,摸索大概方向从走廊拐弯处便能走出去了。
脚刚抬起便“砰”地结实地踩原地上,姚玉感到浑身异样突然涌了过来,直集中在她的肚子上,不适感充斥全身,就像密密麻麻的隐痛在争抢各自的领地。
不会又来那个了吧!
痛得她连站着力气全无,手上倔强地扶着柱子上一点一点地朝低处滑。
姚玉松开脖子,丝绢沾着大片血迹飘落在她脚边,她眉毛和鼻子因为痛苦皱在了一块,低头专心摁紧了她的肚子。
从前来姨妈不曾觉得疼死过,自从穿越到宫里来,她的姨妈就不曾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