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战局好端端的,缘何会骤变到这等地步?
要知道在这辽左前线各地,驻扎的兵马可不少啊,先前这段时间,建虏虽然是进犯辽左前线,可是没有占到很多便宜。
“都觉得不可思议,对吧?”
在众将校惊疑之际,陈策挎刀向前走来,环视眼前众将,竟露出一抹笑意,“实话告诉你们,早在我部奉令进沈阳,去清剿那批魑魅魍魉时,熊经略就向本帅,讲过这一方面的担忧。”
“这些话,本帅先前没有对伱们讲过。”
“熊经略说,承蒙天子信赖和倚重,赐王命旗牌,总揽辽事,在朝强硬表态,数次密拨内帑银,以缓解辽东经略府之困,天子尚武,知武,不以天威而摄辽事,此乃辽东之幸,大明之幸,社稷之幸。”
提到大明天子朱由校,帐内所聚众将校,有一个算一个,无不露出敬畏的神情,他们能有今日,无不是仰仗天子信赖!
陈策继续说道:“然辽事之复杂,辽局之困境,辽地之凌乱,非数载而可以纾困的,建虏之野心,断不会给我等时间。
蒲抚两翼前沿阵线,奉集堡阵线,固然进驻有大批军队固守,辽东本地卫所军,辽左所辖戍辽军,援辽之山海、蓟州、宣府、大同、榆林、宁夏、固原、甘肃等诸镇诸地客军,援辽之各部土司兵,看起来兵力远超建虏八旗。
不过!过去朝廷忽略辽事太久,亏欠辽地太多,尽管陛下御极以来,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通过熊某人来纾解,来调整。
可熊某人终究是个凡人,要做的事情太多,面临的掣肘太多,要虑的层面太多,不然…辽沈等地出现哄抬粮价等恶习,致使辽左治下局势紧张,人心涣散,而熊某人唯有等到你们奉诏援辽,才敢将他们一网打尽!
如若不是陛下在京明确对辽战略,环绕辽地另辟蹊径开设输送辽前军需要线,叫你陈策及诸将率部援辽,叫戚金、秦邦屏领军奇袭赫图阿拉,而围绕辽左只展开抗击建虏进犯,牵制和吸引建虏精锐主力于辽左,不然对于辽左这一战,我熊某人也没有太大获胜把握!”
随着陈策话音落下,浑河大营的中军帅帐,陷入到一片死寂下。
大明在辽东这片黑土地上,欠下的历史账太多,仅是在万历朝为抗击倭袭,派兵援助藩属国朝鲜,就欠下了太多太多。
而伴随着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城称汗立国,发布了所谓的七大恨,让大明威仪被扫在了地上,继而开启征讨建虏的那一战。
萨尔浒之战的惨败,在朱由校的眼里,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即便大明调遣再多的精锐,筹措再多的钱粮,也终究是难逃一败!
不提什么文官掌军,乱指挥,瞎掺和,打嘴炮这些行为,就他娘的一条,千里迢迢从各处赶来援辽的客军,一应待遇全都没有,克扣粮饷,区别对待,不当人看,这要是不败天理难容。
京官忙着党同伐异、钻营投机,地方官忙着各扫门前雪,遇事能推就推,武将的政治地位不高,甚至低品阶文官,都敢去骂高品阶武将,就这种乱糟糟的秩序,大明想要战胜建虏八旗,优势在哪里?
更不要提一些别的弊政和隐患了。
自朱由校御极登基以来,围绕辽东就一个原则,无条件相信熊廷弼,能多拨些粮饷就多拨一些,叫京城的那帮官员,一个个注意全聚焦在朝堂上,别没事盯在辽东,熊廷弼就算脾性再火爆,在辽东得罪再多的人,那打仗也是把好手,不是你们这帮打嘴炮的家伙,所能够比拟的!
可即便是这样吧,援辽客军的待遇问题,也没有得到根本解决,辽东本土的一些棘手问题,是从辽左起了战事,才逐步的根据形势去解决的。
归根到底啊,一个是朱由校也缺银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