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错,少做少错,那我干脆不做不错嘛。”
“眼下中枢庙堂的局势,才刚刚有所回稳,朝中依旧有不少大臣,在议论我们内阁,在这等情况下,这封追责问责疏呈递御前,恐将掀起新的风波,依着本阁之谏,此疏当驳回廉政院。”
“不行!!”
毕自严毫不退让道:“倘若按钱阁老所言,因为怕被追责问责,就干脆什么都不做,那还不如直接脱了这身官袍。”
“在其位谋其职,这是咱官面上常谈的话,若是在民间有更通俗的话,那就是既然拿了银子,就要办事。”
“如果做官没有公心,没有为民做事之念,那当初为何要参加科举?难道就是为做官老爷吗?眼下做官老爷的人还少吗?”
“不过钱阁老有句话,本辅觉得没错,崔呈秀他们联名呈递的追责问责疏,还存在一些纰漏,应会同吏部、礼部、都察院等有司衙署,由内阁牵头来办,完善这份法纪法规,继而再呈递到御前去。”
疯了。
真是疯了。
钱谦益眉头紧皱,看向毕自严的眼神都变了,他不知道一向脾性温和的毕自严,为何在这件事上表现这样激亢。
倘若这封追责问责疏呈递御前,一旦天子允准的话,就代表他们这些文官的头上,多了一道紧箍。
哪怕过去一直没被揪出什么,可要是说有朝一日,被查出一些什么的话,是能进行追溯摸查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做官为了什么?
是要办事。
是要理政。
不过既然做了官,那贪点名,敛点财,谋些利,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什么都不沾的话,这世上的圣人未免太多了。
甚至钱谦益就在想,毕自严这般坚决的支持,只怕想要的是谋名吧。
只是钱谦益的这些想法,毕自严不可能知道,当然他的种种想法,钱谦益也不可能知道。
追责问责疏出现在内阁,毕自严就知道是天子的手笔。
因为崔呈秀不可能自绝于官场。
恰恰是这封奏疏,让毕自严看到了希望,倘若此疏能够推行,那么户部所辖的诸多税改啊,就真的有可能撬开口子。
钱谦益有项猜想是没有错的,毕自严的确是谋名,但其所想的名,跟钱谦益想的不同。
毕自严想要将万历朝的新政续上!
这个想法何时有的?
就是最近这一个多月。
当初在接任户部尚书时,毕自严还没有这种想法,因为此事的难度太大,会得罪很多很多的人。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执掌户部的时间越长,了解到的情况越全面,毕自严就发现他明确的那些方向,顶上天算是缝缝补补,可以将眼前的问题掩盖住,但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决。
而在这过程中发生的一些事,与天子的频频交谈,特别是袁世振被召进京,加之最近的辽左奏捷,以及眼下的内阁更替,还有崔呈秀所呈这封追责问责疏,这一系列的变化,使得毕自严的内心愈发火热。
如果他可以彻改大明赋役的弊政,将断掉的万历朝新政延续,并寻得更为妥善的新规,那么大明社稷是否能涅槃重生呢?
“诸君,此疏的争议性很大,本阁建议留到最后再商榷。”时任首辅的朱国祚,见气氛有些微妙,沉吟刹那开口道。
“这是内阁的首次票拟阁议,从司礼监、通政司转递的奏疏不少,堆积的这些政务需要尽快解决,要是诸君没有意见,暂进行下一项阁议,这封追责问责疏留到最后再议。”
“附议!”
“附议!”
朱国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