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醉书法,不惜花重金,四处寻访名帖,成日里钻在书房研习。书法之道就此突飞猛进,造诣之高,世间罕见,一字抵千金!
清寒默想,拾得天南星半片墨宝,来这齐王府走一趟倒也不亏。
“王爷今夜不在府中,他在得意楼设了宴,款待从西崎来的二位王子。”
小轿子抬着清寒入了舜华斋,内庭载着两棵柿子树,寓意事事如意。
轿子落下,赵季礼邀清寒进屋。
舜华斋金砖墁地,置着铜鹤熏炉,青烟氤氲,异香扑鼻。
一层红玉珠帘将内外隔断,灯烛辉映之下,闪着璀璨的光芒。
帘内隐现一张典雅的睡榻,紫绯色布幕自榻顶罩落绚如漫山绮霞。
赵季礼请清寒先用膳,八仙桌上的酒菜,丰盛得令人垂涎欲滴。
清寒毫不客气,坐下提筷便吃。
小时候,地狱谷里的罚就是饿,造成她看见食物近乎痴狂。
吃一顿,算一顿,死在刀口也比活活饿死要强!
一双筷子如风卷残云,将一桌饭菜扫荡个干干净净。
赵季礼对她的食量颇感吃惊,捋捋山羊胡子:“金溯的饭菜偏甜,本来还担心孟小姐吃不惯,看来很合口味”
清寒用过晚膳在内庭走动消食,心思全放在怎么离开这里。
及至就寝,赵季礼让婢女们过来给她铺被拢帐。
齐王府婢女都穿着荷粉色长裙,一个个身姿袅娜,亭亭玉立。
赵季礼板着老脸,对她们噜苏许久,听得清寒昏昏欲睡。
总算,他停了下来,面向一个面容清秀,性情温婉的婢女:“春柔,今夜你当值,好好伺候小姐,大事小事都要遵从小姐的吩咐!听清楚了吗?”
春柔低声领命:“是,赵管家。”
赵季礼转过头,换了一副笑盈盈的嘴脸:“下人们侍奉不周,大可以告诉老奴。夜色已深,就不耽误小姐休息了,这便告退。”
赵季礼躬身退走,婢女们替清寒打点行李、洗漱、铺床,一一完毕,纷纷而去。
春柔招呼清寒就寝:“小姐请歇息,奴婢就守在内室外,有什么需求唤春柔即可。”
清寒待春柔关了门,立刻解开面纱透气:“闷死了!”
金溯城里人多热闹却也比山中湿热,重纱遮在脸上要捂出痱子来了!
清寒坐在床榻,抬手放下帐子,轻轻一拢将四周遮蔽,从怀中摸出大师姐临终前交托的油布包,心中甚是惆怅。回想这一路险象环生,暗暗感慨,多数人只认衣裳不认脸,就因为她顺来孟玉娇的衣裙,才被人稀里糊涂认作什么小姐送到这里。
但仔细回想,孙求安该不是真的认错?啊!他是将错就错!不见了孟玉娇,一不做二不休,捡一个供他们交差了事!至于孟小姐是真是假根本无关紧要,他日东窗事发,孙求安只要谎称孟玉娇是到了齐王府后出的岔子,就可以撇个一干二净了
清寒叹了口气,世事难料,还没跳出火坑又趟进一池浑水。
她无暇思索那位孟小姐的生死去向,连日来疲于奔命,此刻身心俱乏,需要停下来休息。眼下也没有比齐王府更安全的地方了。
清寒拥衾而卧,这张香洁柔软的床,竟不如山野草堆破庙禅床,怎么也睡不着!
迷迷糊糊再睁眼,天光已经大亮。
清寒掀被坐起,外面等着伺候的春柔,听见动响便唤来人。
婢女们鱼贯而入,递水送茶拢帐提鞋
清寒自小独立,坐上寒水宫主这把交椅也不喜使唤人,更别提要人伺候起居,一见这么大的阵仗,忙乱中不知要做什么,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