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秋容心中打着算盘,王爷深夜到访,一定是对孟小姐有意,他日若迎娶孟小姐,她在舜华斋里可就是王妃跟前的侍女了。
秋容走在前面,热切地引着齐王进屋。
清寒穿着牙色寝衣,外罩茜红宽袖短衣,坐在窗下穿针引线。
天南星笑盈盈道: “你不睡觉,在绣什么?”
清寒沉默不语,只做手上的活。
天南星道:“哟!这只小鸭子绣得挺好……”
清寒拿针一阵乱戳,认真纠正:“这不是鸭子,春柔说是鸳鸯!”
天南星轻笑:“差不多,绣好了,送我?”
清寒道:“玉漪刺绣了得,你喜欢什么就让她绣!我已寸步不离房,该抄的书都抄完了,这东西也绣得七七八八,你来,还想要我做什么,索性一次说清楚!”
天南星不料她竟憋着一肚子气,避开舌锋,道:“你身上的伤都养好了吗?”
清寒冷然:“不好,能这么坐着绣花?”
“我好意进来看你,你句句针锋相对,算了,后天,别随本王出府游玩了。”
天南星板起脸要走,清寒忽地起身追来,伸手扯住他的袖子:“等一下——”
出府游玩?清寒想到可以离开,浑身的血沸腾起来。
天南星转过头见她发披香肩,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心念不由一动。
清寒撒开手退了两步,态度急剧转变:“你刚才说……要带我出府?”
天南星点头:“趁天气不错,可以去近郊登山,不过,孟小姐应该并无此意!”
“有!我有!放心,这个……这个我赶在出行前绣好!”清寒忙将绣花绷子捡回来,“你看,还差半片荷叶。”
天南星扯句空话逗她,她却如此当真。当着面也不好驳了她的兴致,含含糊糊地先应了下来:“你真想出游?”
清寒道:“锦袋送你,出游带我!就这么说定了!”
天南星点头,坐在这里用了些点心,便离开了。
清寒待他一走,忙唤秋容进来,把这些日子在齐王府里吃过的糕点名报了一遍:“你去厨房叫人多做一些!我要带走!”
深更半夜急着要做那么多糕点?秋容想了想,探问道:“厨房里大概只有一两个当班,要这么多糕点怕是困难!明天一早再去说?小姐饿了就让他们先炒两个小菜送来?”
“不行!连夜做!后天就走,哪来得及?”清寒想了一想,又道,“实在不行,就去把现成有的包来。对了,点心的钱先欠着,我可以打白条,回头一定还你们。”上回跟着墨竹吃了白食,伤愈后真挨了一顿板子,疼得她坐着躺着怎么都不适……
秋容方才听见王爷说后天带孟小姐去登山,可能她性子急,想早些做点准备。这位孟小姐行径古怪,上一回整理床铺,从她随行的包裹里发现藏着的蛇干,吓得她不轻,于是处处小心,不敢开罪……她要什么,就想法子准备便是。
清寒得了糕点,面上喜色难掩。
她向秋容要来油纸,亲自包好放在包袱里,这才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去。
终于有机会离开齐王府,心中激动之情实难自抑,虽然遗失了半糖丸,要是有马匹,快马加鞭地赶,还能捡回这一条小命。
清寒翻来翻去睡不着,想了想还有件事没做,爬起来轻悄悄摸到针线,拿起绣花绷子,就着一支烛火黯淡的光,一针一针将余下的半片荷叶绣起来。
银针屡扎皮肉,她亦不管不顾埋头急绣。来到齐王府的这些日子,天南星也算待她不薄,除了嘘寒问暖、衣食关照,还教她读书习字,从他那里她学会了待人亲和的仪礼,明辨是非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