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谷枫叶火红,白芒草随风摇摆。
乌鸦成群盘旋,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哑——哑——”的惨叫声阴冷凄凉。
清寒被夜决明囚禁在圜土,交由坞钥看管,每日只给水和一碗稀粥,续她的命。
这里是一个巨大凹坑,上方无数黑色铁条自顶罩落,形似铁制的大鸟笼。
清寒正被哑奴,从铁笼子放出来,去做劈柴的苦役。她的长发海藻般粘腻散乱,身上只有一件月白色的薄衫,沉重的铁链栓在了纤细的脚踝,直连在粗壮的石柱上。
深秋无情的冷风吹过来,冻得清寒双颊紫红,两条腿不由地哆嗦。
这里的人,不能对夜决明言听计从或达成他的心意,就会被罚禁食。
当深切地感受过饿的滋味,才会在看见食物时两眼放光。
地狱谷里的人多是穷凶极恶,只乞求谷主赏一口饭吃,什么都心甘情愿地去做,钻狗穴、掏墙洞、潜进富人的家中盗取财宝,甚至是抢劫、杀人??
清寒因意外远离了地狱谷,做了回千金小姐,忘记了什么是饥寒交迫,没有对比就没了伤痛,如今夜决明强迫她记起曾经,他要她记得当初为了免受饥渴,日复一日地跟着他勤学苦练,磨出卓越剑法,一流轻功,完成他的每一条指令,才能过衣暖饭饱的安稳日子!
他要她回到过去,只属于他的过去,下的泥沼里去。
她小时候也曾失手受过两次而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他都不曾将她流放到这里,这次大不一样了,她的叛逆,她的言语,激怒了他,这是无法轻易饶恕的,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清寒将劈好的木柴堆积到一旁,正要举起手中的斧头,忽然 “梆梆——”的响声让她的无比欢腾,是放粥的声音!吃的来了!她放下手中钝斧奔上前,忘记了栓在脚踝的铁链,狠狠地向前扑倒。
饭桶当着清寒的面被搁置在地,细长木勺子伸进去搅了一搅,盛出一碗稀薄的粥液放到她的面前。
清寒腹中饥如火烧,四肢瘫软,眼冒金星,她奋力地伸长双手把粥碗一点点地拨过来,凑过头喝粥像是一只饿极发狂的野猫,从齐王府学来的用膳礼仪都抛却了。
这一点粥太少,无法浇灭饥饿的火,这粥也不是常人认知的泔脚,相反异常香甜可口,让犯了错的人才吃过就开始发狂惦念下一碗,清寒舔食着残留在碗底的粥液,恨不能连陶碗都吃下肚去。
“哈哈哈——”一阵娇笑响起接着叹道,“小师妹如此可怜!瞧瞧,都落魄成什么样了!”萤火双手交叉抱在丰满的胸前,低下头蔑然地瞧着清寒,“师父大发慈悲,才没把你烹了,喂他的宝贝鬼犬,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好过哩??”
“哈哈哈——”清寒跟着萤火纵声大笑,“可笑!“
萤火来奚落她,反倒被她笑得有些气恼,冷冷道:“可笑什么?”
清寒淡淡道:“嘲笑别人可怜的人当然可笑,我的日子好不好过,跟你有什么关系?人生在世,谁都会有低谷,你能保证一辈子身处高位事事顺遂?这里是地狱谷,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吃饱了撑得来瞧我的笑话?”
萤火色变:“住口!臭丫头,背叛师父的人是你,我从没忤逆过他的意思,更不会像你胆大妄为地去干涉他想做的事!”
清寒冷冷道:“拒绝去填一个人的欲壑就是背叛?那我义无反顾!”
萤火瞪大眼:“我看你是疯了!”
“我很清醒,从未有过的清醒!不错,我曾受他恩赏衣食,也为他赴汤蹈火。”清寒仰望地狱谷灰暗的长空陷入忧伤,“一切都回不去了,我没看过外面的世界,这样子过一生也无妨,如今??不能够了!他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