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临去时留下的药钱那住持也未收。离庙门时,又再三要住持转告义兄,义嫂自己定会救回,要他安心养伤,住持一一答应。
她将梅渡言带离险地后,便回转河沟镇,到半路一草深林密之地,便将身上穿的那身灰衣脱了掘地埋藏,方接着行路。到了来时路过的村庄时,经过一户人家门前,一只大黄狗忽地从篱墙里窜跳出来,对着柳惜见狂吠。柳惜见不防,倒是被吓了一跳。她看那户人家家门紧闭,料想无人给自己挡狗了,本想跃上高树避一避。忽地想起一事来,便从袖袋中拿出一根前日从柳子慕折扇中取出的细针,射向那大黄狗。
听得那大黄狗“嗷”的一声叫唤,便倒地不起。柳惜见心道:“这毒还真厉害。”当即上前去,将细针从狗脑袋上拔下,见狗头上被针射出的小孔流出一丝黑血。柳惜见瞧了一阵,将那针细细包好了收回袖袋中。她拿人家的狗来试毒,也知毁了别人的家禽,扔了块碎银子到篱墙内的小径上,当做赔付。又恐这死狗倒在路上被人捡了去煮食,害人中毒,临去时将那狗带着,到了一乱石堆时捡了石块将那狗埋藏起来,这才返行回镇上。
到得客店中时,车怀素尚未回来。柳惜见寻了店家,问车怀素曾回来过没有,那店家只说没有。她坐不多时,身上又痒起来,好生难受,自躲在房中一面挠痒一面用酒擦身。不时的又去看看白珍,给她用酒擦拭身子。
秋冬之季白日天短,她回到客店中半个时辰后天便黑了。车怀素迟迟不见回来,柳惜见自叫了饭来吃。白珍仍是怨怪她,加之不知梅渡言生死,滴水未进。
堪堪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是不见车怀素回来,柳惜见此时正被瘙痒折磨,也睡不下,坐不住,直在房里打转。忽听得远处人声如沸,只听不清是叫喊些什么。她启了窗户一瞧,只见远处火光冲天,便是在黑夜之中,也可见浓烟向上窜腾。她忽记起水云院着火的事来,心中一紧。
这动静颇大,客店左近的人家已被惊醒了不少,柳惜见隐隐听得有人说着火。客店中也闹起来,有客人怕火会烧到这来,心绪不大安宁,那店家不住安慰众客。柳惜见隔门听见店家说:“无妨,着火的是在牢狱那边,和咱们这隔了条河,烧不过来的。”
柳惜见听说牢狱着火,吃了一惊,也没心思听别的了,只暗暗在房内思索。想起车怀素迟迟不回,心中已明白了几分,暗道:“车怀素怕梅大哥供出他们,便要杀了梅大哥灭口!”她愈想愈觉后怕,抚膺舒了口气,心道:“我若是迟几个时辰把梅大哥带出来,他岂不是要被烧死。”念及此,暗自庆幸,下拜叩了两个头,暗暗祝祷:“梅伯伯,你要接着保佑梅大哥呀。”
等到后来,柳惜见实在困极了,便也睡去。
只是身上发痒,总睡不安稳,鸡还未鸣,柳惜见便已起身,拿了油灯到隔房中去看了白珍,见她仍是闭目睡着,便关了她房门出来。
好容易熬到天明,柳惜见去敲车怀素房门。不一时,车怀素开了门,柳惜见问道:“你回来了?”
车怀素道:“何事?”
柳惜见道:“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车怀素得意一笑,道:“再等两日。”
柳惜见有怒不敢发,在车怀素门前站了一会儿,车怀素道:“你去给我雇艘船,咱们一会用过早饭便赶路。”她说罢,思想片刻,又道:“再买些油米吃食,梅渡言那小子走了,往后这些事可都要你张罗。”
柳惜见一言不发,自去置办。待雇好船屯好粮,柳惜见回客店中叫了车怀素,带上白珍便登船南下。白珍穴道仍是被封着,被安置在船舱中也没人去理她。
那船夫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汉子,话甚少,柳惜见几次与他攀谈,他都只回一两句。待船驶离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