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罪过,岂不是寒了三军将士的心!”
董先见劝不动,也不再说什么,心想任他去写,张宪将军沉稳,断不会陪他一起火上浇油。
他正想着,忽听“噗嗤”一声,急忙看去,只见牛皋侧身喷在帐布上一片鲜血,咧嘴笑,“直娘贼…这一刀,可真够劲啊……”
踏着泥泞,两名踏白军接了装有书信的封蜡竹筒,纵马离开郑庄。
周屏领着四人在污水横流的村街中大步行走,道路两侧皆是靠在一起、往身上蒙一件蓑衣酣睡的军士。
刘三娣见状开口,“周校尉,你这是要将我们往哪里带,我们同其他将士一样,在路边凑合一宿就成。”
周屏摇头,“那可不行,几位一路奔波,总是要好好睡上一晚的,听我安排。”
几人来到村内的一处四合院中,其余几间屋里都黑压压住满了老幼妇孺。
东厢房却点着盏油灯,屋内影状空荡。
“欧先生,我带来四名将士,今晚同跟你挤一宿。”
周屏推开门,土炕上只躺了一名须发皆白的灰衣老者。
闻言他起身道:“都讲过了,让我跟其他百姓一起休息便可。”
他用和蔼的目光在陈厌四人脸上依次扫过,拱手道:“老夫欧准,幸会。”
“陈厌。”
“冯善水。”
“刘三娣。”
“苏无愁。”
周屏介绍道:“欧先生是开封府的名医,这次随军而行,帮了咱们大忙。”
“不敢当。”
陈厌查看了一下欧准的信息,医术(极30%),确实能当的上名医一称。
在军队中,一名可靠的大夫,能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享受这样的待遇理所应当。
“今夜叨扰了。”
“不叨扰,我一个糟老头子又能占多大地方,都上来休息吧。”
欧准笑笑,将身子往墙根处挪了挪。
陈厌也不客气,把潮湿如铁的衣物、残甲都脱了,只穿一件遮羞的短裈,纵身躺上了炕。
铺设在土坯上干草虽然扎人,但潮湿黏腻的皮肤一接触久违的干燥,险些令他呻吟出声。
失算了,下次再进演义,应该在天王山买两条纯内裤。
看陈厌脱了衣服,大咧咧躺在炕上,冯善水同苏无愁对视一眼,脸色皆现出几分羞意。
刘三娣白两人一眼,嗤地笑了出来,“脱吧!愣着干什么!”
欧准朗声笑道:“这位将军行事潇洒,不拘小节,倒颇有魏晋古人之风!”
“贫道读的是老庄,可比魏晋古人潇洒!”
“大德不逾,小节不拘,我比你更潇洒!”
苏无愁与冯善水将自己脱了个赤条,争先恐后往炕上蹿。
刘三娣拾起几人的衣服,转头问:“周校尉,哪里能寻到炭火,我把这些衣物烤了。”
周屏微笑,“火头军那里有。”
“正好,我再取些干粮回来。”
“我安排,大姐请随我来。”
火炕对于农家人来说,意义非常,不光是休息的地方,还是用饭的餐厅、孩童的游乐场。
这时待了四个人,却不显拥挤,苏无愁微笑道:“十夫长,你现在是将军了,那我们怎么也能算你的亲兵吧。”
陈厌咧嘴一笑,“从伍长变作里长罢了,算什么官儿。”
冯善水道:“别拿里长不当官儿看,之前我那山下的里长,大小婆娘就娶了十来个,大宋的官家不也才三宫六院么?”
欧准在一旁听众人胡侃,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