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一见她板起脸发脾气,惧得不行,生怕哄不好。
于是那时候,他提着两个人的书包跟在她身后道了好久的歉,等她终于不走了,才小心翼翼扯扯她的袖子,带她去路边长凳上坐下歇脚。
“对不起,方清月,不生气了好不好?”
听他诚诚恳恳道了一路歉,她脸色缓和了一点。而且他手心已经擦得清爽了,没有汗,她也就没有再躲。但当然也没那么快消气。
“我还以为你临时有事,都没敢发微信怕打扰你,结果你在打球。”她瞪着他。
……
他憋了一会儿,拿不准该不该说实话。不说实话,她会觉得他是贪玩才不陪她的,可说了实话,又怕她还是会不高兴。她会不会嫌他太小肚鸡肠了呢……还是说……她或许……会跟他解释一下她不在意的原因?
“……你……我……”
“你不想陪我去看书就直说啊,我又没逼你去。”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想陪你的,我……”
她在等他解释,可他还没想好,吞吞吐吐的。大概是看出他反应不正常吧,她瞪他的眼神渐渐变成了疑问式。
萧肃寒冬,日头难得晴朗温暖,暖洋洋地照在长凳后成排的柳树秃枝上。大概是其中一根枝条离他的后脑勺太近了,才会让他觉得脖颈有点发烫吧。
“……因为……我一直在想,有人跟我当众表白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淡定,一点儿都不介意……想……想入神了,就不小心忘记了……”
……
慢慢地,他看到她眨了眨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把脑袋转过去,朝着长椅对面青翠鲜绿的矮冬青丛,一只过分耐寒的七星瓢虫把自己固定在叶片上,合上翅膀,变成圆滚滚的一团。
“你是因为这个?”
她问道,表情有点模糊,不像是更生气,却也不太像是不生气了。
成辛以抿着嘴巴,有点拿不准她的反应,瓢虫还在迟钝地往叶片顶端缓慢挪动寻找温暖巢穴,背上最大的一对黑点像两只咕噜噜的眼珠。
他发出一声介于“嗯”和“哼”之间的气声。
她抬手把眼镜摘了,像个老学究似的捏了捏鼻梁,转过头来,一本正经问。
“我应该介意吗?”
……就算谈不上介意,稍微醋一小点点也是应该有的吧……他只敢在心里想着,没说出口,但表情可能当了回叛徒。
于是她挪了挪,身子朝向他,继续问。
“那你喜欢我么?”
成辛以瞪大眼睛。
“当然。”
不喜欢她喜欢谁。
“那不就得了?”她声音软绵绵的,比叶片上的脉络还要细。
“那个女生喜欢你,你喜欢我,而我呢,喜欢的是你又不是她,那我介意什么?我应该是三个人里最不该介意的那个才对吧?”
……
成辛以没说话,缓缓眨了眨眼。就是那个时候,就是那种被无形的柔软绸缎束住胸口的奇妙感觉。
“光头小师傅”继续认认真真地问。
“我说得对么?”
他木着脸,装得跟真的一样。
“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
起初,她呆得似乎真想重复一遍,但很快就又反应过来了,看看他,抿紧嘴角。
“你真没听清?”
“嗯。”他大言不惭地点头。
下一秒,她毫无预兆凑近他的耳朵,近得他都能清晰闻到她发梢的香气。她贴在他耳旁,声音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