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铁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在隔着玻璃窗的路口书店里……
她也知道这种行为是病态且危险的,那个男人实在是太警觉了,让她不敢想象,也分辨不清,究竟是因为他天生就该是做刑警的料,还是只因为他已经做了刑警,才会变得如此警觉。
然而像是上了瘾,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停下来。
事实上,她早就无法停下了。
冷风暂歇,她眯起眼睛,看到前方的男人步伐不变,伸手到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做出接听电话的动作。他也像她一样抗冷,零下好几度的夜晚,依旧只穿短款夹克外套,没有穿那年那件白色棉服。骆曦曦摇摇头,赶走翻涌上来的旧回忆,继续顶风艰难行走。
男人边接听电话边不疾不徐地走路,心情似乎不错,偶尔低头,肩膀微动,似是在笑。离得太远,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只能排除一个错误答案——至少不是方清月打来的,因为他来这座科研园区就是要来接她下班。
那他还会冲谁这样笑呢?会不会是别的女人?他会移情别恋么?所有男人都会的,只是或迟或早的区别而已对吧,就像她自己的爸爸,还有她身边许多同学的爸爸……方清月的爸爸倒是没有移情别恋,听说她父母还是彼此的初恋,可那又怎样,不过也只是因为她爸爸太短命、还没来得及移情别恋就病死掉了吧。哪有什么所谓的“白月光”,还不都是因为死得早。
骆曦曦听到自己喉咙里下意识发出的一声短促嘲笑,竟一时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怀有期待。
如果有一天,那个男人终于不喜欢方清月了,对她而言当然是一场胜利。可如果他转而又喜欢上的人依然不是自己,像所有最狗血的编剧能写出的最神经病的剧情,那对她而言,又是福是祸呢……
前方的男人突然转了个身。
她连忙无声止住脚步。
但幸好,男人没有回头,手机还举在耳边,毫无停滞地走进了左边的一栋办公楼。
她悄悄跟上去。
进楼栋之前她留心看了一眼楼号,C3。
以前也是这一栋么?
天色提早黑下来,楼门边的矮篱像面色凝重的黑皮肤守卫瞪着她,像在气她不准确的记忆力。毕竟以找方清月的名义来这个园区,已经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
这段时间方清月又开始变得奇怪。她听到自己的鞋跟在安的走廊里被再次放大,仿佛回到了刚刚过去的上个秋天。她踮起脚,用力控制每一步,小心翼翼放慢步速。电梯红键停在一楼没动,斜上方传来沉稳熟悉的脚步声。男人是步行上楼的,但只上到二楼。
台风呼啸的那个晚上之后,贺暄跟她道歉求和、痛哭流涕,她也跟着哭了很久,最终还是同意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在那之后,方清月和她的联系似乎就越来越少,约逛街总推说忙,甚至有时她让贺暄去约成辛以要四个人一起出来吃饭,气氛也不太正常,具体说不上来,看似如旧有说有笑,但她就是有一种直觉,方清月对她疏远了,好像是因为台风那晚的事,又好像不是。
脚掌因为努力缩紧而开始胀痛,她终于无声走到二楼,偏头穿过墙壁拐角看去,正好幸运地瞥见那道高大身影在最前方的走廊尽头向右拐了弯,隐没在墙边消失不见。
她缓慢继续走,不再特别担心跟丢,因为在进楼之前就已经注意到这栋建筑并不大,而且已经到这里了,她总要提前做些准备。
右边走廊连接着笔直向下的楼梯,没有窗,两边也没有其他办公室,只有最尽头的一扇门,所以他只有可能是走进了那里面。
她犹豫了一下,按之前打好的腹稿在心里复述一遍——见到方清月之后,她就是来给她送自己亲手做的雪花酥,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