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他觉得赵府尊是看在沈峥的面子上不得不同他虚与委蛇,所以他觉不出赵府尊的诚意也是正常。 他奉旨调粮,可来的第一日粮就已经被赵府尊预备好了,他几次三番想去看看义捐的明细都被赵府尊百般拦了回来。 这账原本是该陆琰过目,他看了难免有越俎代庖之嫌。可吕含这人心大,想着陆琰是陆婉吟的二哥,沈峥的二舅兄,四舍五入就和他是一家人,想必也不会不愿意满足他的好奇心。赵府尊不给他看,他也不着急,只等着这账到了陆琰手里看个够。 可过了几日他就不这么想了。账本不让看留给文官交接他还能勉强说服自己,可连粮都不让看就有些过分了。他来了这几日,不是吃饭就是喝酒,再就是满城闲逛,至今连那袋子里装的是陈年的旧粮还是今年打下来的新米都没搞清楚。 说是过来赈灾,他连施粥的大勺都没碰到就被赵府尊的手下拦了回来。吕含越想越不对劲,可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府尊客客气气,他也不能无凭无据就怀疑人家心内藏奸,只能暗自看着赵府尊郁闷,再在心里悄悄评价:一个心机深沉的胖子。 赵府尊不知道他想什么,一笑起来眼睛就被两颊的肉挤成一条缝,他指着那排装粮的车队给吕含看:“陆大人的车队已经往这边来了,届时咱们的粮跟在后头就能出发了。” 他见吕含不答,说不上是热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又伸手擦了擦汗:“原本陆大人劳顿辛苦,合该让他们歇歇脚程。只是我虽有此心,可灾情刻不容缓,就不多留了……” 他言下之意显而易见,吕含点点头,示意自己晓得了。赵府尊的心思就如同那司马昭的心,生怕过路人不知道,已经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 这粮草一交出去,是好是坏是多是少,就跟赵府尊没关系了,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他三言两语就能推到陆琰头上。吕含看了看赵府尊,也对着他笑了笑,再次更新了他对赵府尊的印象:一个心机深沉还很狡猾的胖子。 他虽然心里觉得陆琰不会傻到不清点不验粮装车就走,却还是放不下心,想去查个究竟。奈何赵府尊就在他边上站着,似乎预备在陆琰来之前都和他寸步不离。 吕含无法,只能跟着应酬几句:“此次我来,给府尊添了不少麻烦,我实在是过意不去。等府尊进京述职,务必要来找我,届时我请府尊吃肉喝酒,咱们一同将京中好玩的地方玩个遍。” “好说好说。”都是行走官场多年的老江湖,赵府尊并不预备将这这些客套话放在心上。他一介文臣,巴不得离沈峥和沈峥的直系越远越好,生怕自己有钱赚没命花,就随口客套了两句,仍是忍不住去擦汗。 吕含见那赵府尊盯着那粮似乎很是紧张,又见他不住擦汗,疑惑不已。虽说他也热的不行,可也没像赵府尊似的,汗流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正要开口假意关心两句,就听见马车停下来的声音。 再一回头,他才发现在他和赵瑞林说废话的功夫里,陆琰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他不欲让后头的车队进来,怕等下转向麻烦,便同前头传令之人打了个手势,只让陆琰的马车进来,后头的车队不动,待清点验货后直接跟着走就成。 想着自己许久也没见过陆琰,又猜到陆琰还要和赵瑞林客套几句,吕含整了整衣裳,预备自己去接陆琰下车替他撑个场面。 没想到他才走到马车旁边,还没来得开口就生了变故。 一声短促的哨声如利箭划破长空,顷刻间从四方涌出了无数蒙面的黑衣人,直逼马车而来。 吕含还没弄明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