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未有的硬气,身体力行要与舒姨娘同生共死。
家中鸡飞狗跳的闹了几次,最终是当时新嫁的陆婉吟她娘开口保全了舒姨娘母子。
新娘子要打碎牙齿和血吞,当父母的更是狠不下心打死自己的儿和孙,遂半推半就认下了此事,然而陆婉吟她娘虽然忍下了这口气,到底是窝在心里边至死也能吐出来。
她出身扬州府当时最显赫的陈氏家族,生得美貌养得娇贵,百宠千娇里堆出个清高性子,年少时幻想过的夫妇恩爱琴瑟和鸣从进了陆家的一瞬就成了镜花水月,相公对姨娘的情深意重宛如当头棒喝,连她想争一争的心都一并敲碎了。其实这陈家姑娘心里也明白,此事非舒姨娘一人之过,更何况稚子无辜,若要她真狠下心来打杀发卖,她是做不到的,但这事于自小顺风顺水的她而言,可谓折辱,是以这口气呕了许久,生生呕了半条命去。
她进门四年之后有了次子陆琰,第六年幼女婉吟,第七年就香消玉殒,时年不过二十五岁。然而她的来去并未在丈夫的心里留存下半点印记,她去世没有多久,陆家大郎就要将姨娘扶正,自然又遭到了双亲的强烈反对,然而他再也不愿自己心尖上的人受半点委屈,誓死不肯续娶,随着他年岁渐长,父母亦不好逼迫,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下去,陈家姑娘就这样被慢慢遗忘了。
她去时陆婉吟年纪太小,对母亲的概念半点也没有。陆琰也没有什么印象了,只是许多年后听家中老人说,这陈家姑娘虽然长得极好却不大爱笑,整个人冷冰冰的,终日坐在屋内发呆。他在他人对母亲的描述里最终回想起一个单薄的背影孤零零地靠在窗边,陆琰唤她,她却始终不肯回头看一看幼小的儿子。
陆琰这些年每每想起母亲,就会想起来那个孤单的背影,然而想起了最后定格在他回忆里关于母亲的画面时,冥冥之中他又觉得妹妹说的话不无道理,便是母亲在世,也不会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的。
想到此事,又看了看妹妹和他七八分相似脸,陆琰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人凡事还是得指望自己”,陆琰想了想,“我这一任若是满了三年,也许能调入京中,到那时你就有个依傍……”
陆婉吟不以为意,“三年便能入京者,天下读书人能有几个,哪一个不是在地方上做个十年八年还要绩绩为优才能得见天颜,我要是真过得不好,只怕没等二哥来,便也没命了。”
“说的也是……”
就像陆琰所说,人凡事还是要指望自身,陆婉吟也深谙这个道理。他兄妹二人的成长环境与别人家不大相同,除了凡事要指望自身以外,也让这两个人每每遇事都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然而再怎么兄妹连心,到底不是同一个人,天生带来的性格往往也让这两个人遇事总有分歧。每当闯了祸,陆琰早早认命准备挨板子,然而陆婉吟天性乐观过了头,总要抱着希望再折腾两下,连带着他一起挨双份的板子。
这会儿陆婉吟那乐观的天性又开始发挥作用,“也许这门亲事也没有这么糟糕……”
听了这话,陆琰终于放下他所谓的君子气度,冲着陆婉吟狠狠犯了白眼,“恕我直言,我实在是看不出这门亲事有什么好处。陆大小姐,你说京中名门贵女这么多,圣上到底为什么偏要把你从千里之外嫁进永宁侯府去?”
“唉……”,陆婉吟低声叹了口气,随即对着陆琰笑得灿烂,“当然是因为你妹妹貌似西施,才比谢女。”
这话梗的陆琰无以应答,他这边火烧眉毛一样急,那边却还没心没肺地同他开玩笑,一时之间气的陆琰恨不得此刻就把人送进城门去,再多待一阵他都怕自己折了寿。然而这种对话自小到大发生在他俩身上太多次了,熟悉的感觉无端的让陆琰轻松了些许,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