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峥听她这样说,一口茶笑得险些从嘴里喷了出去,缓了好半天才笑着问:“怎么好这样说你?”
“我二哥哥说,天底下没有哪个大家闺秀是我这个样子的。”陆婉吟想起陆琰说得好,面色不忿:“可哪个大家闺秀不要吃饭?为这两句虚名饿着自己,才是得不偿失。”
“你看事情倒明白”,沈峥想了想也觉得这话有理,“为了虚名委屈自己实在不必。”
他越瞧陆婉吟越觉得好,便想着带她给吕含瞧瞧:“你过几日可有空闲?”
“我什么时候都空。”她又不像沈峥那么多事好忙,除了家里这些事之外也无事可做。
“我有个朋友,名叫吕含。”
陆婉吟已经在小叶嘴里听过这人许多次,昨晚上又听沈峥说起在渝州府时是吕含搭救的沈峥,便猜想此人是沈峥很要好的朋友。
“他母亲生病了,我想着横竖这几日我休沐,不如你我同去探望。一来是探病,二来也好……”
“好啊。”陆婉吟点头,“我提前预备些东西,正好快到八月十五了,陈伯还说预订了好些九芳斋的月饼,也一并送去。”
沈峥尚未想好怎么说,不成想陆婉吟答应的这样爽快,只好随口嘱咐:“咱家与诚贞不讲究那么多虚礼,他家统共他和他娘两个人,适度即可。”
陆婉吟点点头,“那我多预备些实用的或者温补的东西过去,想来会得那个岁数的人喜欢。”
见她已想到这层,沈峥心下也十分赞许,随之又好奇道:“你怎么晓得这个年岁的人喜欢什么?”
这事儿对陆婉吟来说,属于是家丑外扬了,她知道这个岁数的人喜欢什么多半都是观察舒姨娘得来的,原本是打算用在她未来婆母身上的。
“我姨娘常常出门追赶扬州城的风尚”,陆婉吟想起这些年舒姨娘买回来的东西就觉得头大,“买的东西拿出去能摆满一条街,吃穿用度无所不包,但用来用去不过那几样,可见那些东西必是有用的。”
沈峥原以为她是从她母亲身上学来的,不想她突然提起姨娘,便顺口问了句:“你母亲如何?”
“我母亲早不在了”。陆婉吟又补充了句:“我是我二哥哥带大的,我俩是一个娘。”
“我、我不知道”,沈峥顿了顿,“实在对不住。”
“这有什么?”陆婉吟身色轻松地笑了笑:“她去时我连记忆都没有,连我二哥哥都没什么印象了。我家里人说,她性子清高又傲气,是自己跟自己赌气才送了命。内宅女子原本就活得艰难,若在不想开些,那是活不好的。”
“我母亲也是。”提起此事,沈峥也有些黯然,他不欲提起这些事,便只好去想陆婉吟。听说她上头有两个兄长,母亲与姨娘又不和睦,便觉得其中必有内情,恐怕陆婉吟受了委屈,可又不能直接问,只好拐了个弯问她:“你姨娘待你如何?”
陆婉吟知道沈峥从小在宫里长大,只怕没少见这些内宅争斗之事,听他这么问就知道沈峥恐怕想差了,“待我挺好的。”
沈峥大惊。
“我姨娘是先有了我大哥才进的门,那时候我爹才正要与我娘议亲。”陆婉吟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事儿说与沈峥听也没有什么关系,便同沈峥解释:“按理说是我爹先喜欢上的我姨娘,无论我姨娘是有心还是无心,情愿还是不情愿,她都是没有办法的。”
“她在陆家不过是个洒扫丫头,哪有什么人肯在意她怎么想。若她是无心,可我爹要和她好,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若她有心,也不过是为自己的日后博个出路,也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地方。”
“就算有,这些年也算报够了。我娘进门时,她已经有了我大哥,我祖父祖母不同意,要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