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未寒终于说话了。
“如果我不喝呢?”
他轻笑道。
“殿下不喝?”
林佑怔了怔。
“殿下还是喝点吧,这样卑职回去也好交差。”
“呵。”
方未寒摇头笑了笑。
他将手中的酒杯随手一扔。
“咣啷。”
酒杯沿着地面滚出,鲜红的酒液洒了遍地,像是盛放的罂粟。
胜春朝,方未寒知道这个酒。
大周执行死刑,一般是在闹市口砍头,时间也是在一年之中的秋后。
这所谓的胜春朝,便是酒匠取了秋后问斩的犯人溅出的鲜血,辅以多种名贵香料支撑的好酒。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拿这么一杯酒过来,这存了什么心思,方未寒想都不用想都能看出来。
“你回去交差?”
方未寒平静说道。
“你回哪去交差呢?我想不是回陛下那里吧?”
“殿下此言何意?”
林佑脸上笑容不改,依旧恭敬地问道。
“陛下派人过来,就你这么个粗陋阵仗?”
“酒是用麻布口袋装着的,派来的人竟然仅仅只是一个区区羽林卫千户?”
方未寒冷笑道。
“而且,你似乎不太会行大周军礼啊?需要本王教你吗?”
他渐渐提高了声调。
“说!你究竟是谁?”
他一声暴喝,流明长剑瞬间闪现在了他的手中。
方未寒冷冷地逼视着林佑,似是随时准备动手。
“咚!”
沉闷的倒地声响起。
方未寒回头看去,却发现方才和两人讲话的廷尉府官员的身体直挺挺地前倾,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廷尉狱位于偌大长明南宫的角落里,靠近城墙。而自己所在的牢房应当是监狱的角落,还是在地下。
这个监狱平常都没有什么人,目前除了自己之外更是没有一个犯人被关押在这里。
方未寒快速地估算了一下自己当前所处的环境。
“这廷尉狱究竟是怎么搞的?皇帝派来的使节竟然只派出了一个文弱书生过来当领路的?”
云纾皱着眉头,冷声说道。
“还有这个长命南宫的垃圾安保系统,这都能让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混进来?”
“就这四面漏风跟个筛子似的皇宫,那方遵究竟是怎么睡得着觉的?”
方未寒没有回答云纾。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死死地锁定在了眼前这个自称羽林卫千户的人身上。
“果然还是瞒不过殿下啊。”
林佑爽朗一笑,似是丝毫没有将方未寒的质问放在心上。
他张开右手,一片如同砂砾一般的碎末随着如同流沙一般自他手中缓缓滑落。
一道土黄色的阵法张开,屏蔽了整间牢房。
“混天锁灵阵,七阶阵法。但是是残缺的。”
云纾面色凝重地说道。
“屏蔽气息与声音,进化版本的匿声阵,就像是小火猴和魔焰猩猩。”
方未寒看了一眼。
土黄色的阵法已经将整个牢房和通道连接到了一起,彻底堵死了他所有潜在的退路。
“我确实不是那个该死的皇帝的人。”
林佑自顾自地说道。
“我是奉谢大小姐的命令前来。”
方未寒闻言,身周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