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府的孙辈中,大孙子柏昌黎已中秀才,二孙女柏昌芸自有家中的教事嬷嬷教导,三孙子柏昌诚已在武将堂学武,谋得青提初段武将,目前只有四孙子柏昌铧在自家私塾认字。
伯爵张夫人口中的乖孙自是指柏昌铧。
柏老夫人这才知道伯爵张夫人品茗是假,来打探消息是真,便道:“我家儿媳前几日也说过让铧儿去上施家开的学堂,被我否了,毕竟要和外家子弟一同学业,铧儿心散,怕顾着交友,课业反倒不习许多。还是自家私塾看得严。”
柏老夫人话说得婉转,但实际是看不上施家开设的学堂,毕竟自己是爵府,柏昌铧虽不是世子,但也是爵府小少爷,怎能同外头的子弟一起上施家的私立学堂?
伯爵张夫人听后,面露一丝喜色,正要说明来意,就看到柏昌铧一脸哭相从厅外闯了进来,道:“祖母,母亲无来由地吼我,你要为我做主。”
柏老夫人知道全家上下平日最疼爱的就是柏昌铧,让柏昌铧养成骄纵的性子,谁对他语气重点就是吼他,谁对他声音大点就是骂他,本来没多大的事,柏昌铧都能闹出三分理来。
施津玉平日掌管柏家面面俱到,柏老夫人是找不到错处来挑,才借着柏昌铧胡闹的由头故意敲打施津玉,柏昌铧倒是告状告上瘾了。
可今日伯爵张夫人这个外人在场,柏老夫人无需打压施津玉立威,被寿清伯爵府听去,康仁子爵府不是落个不睦的名声。
“铧儿,先见过伯爵夫人。” 柏老夫人拉过柏昌铧,岔开话题。
“柏昌铧见过伯爵夫人。” 柏昌铧二话不说,行了个礼。柏昌铧的骄纵是看人下菜,判结果发作的。平日骄纵完,母亲哄,祖母疼,还会赏他好多玩意让他消气。现在在伯爵夫人面前,他可要留下乖巧懂事的印象,这样才能得到赏识,多和贵门子弟攀附。
伯爵张夫人虚抬手道:“免礼,铧哥儿长大了不少。来,我匆匆而来,也没带什么见面礼,这有个玉佩,你拿去把玩吧。”
说完,伯爵张夫人从袖中掏出一枚通体翠绿的玉佩递到柏昌铧。柏昌铧谢过后,玉佩揣在手心居然感觉一丝温热,就知其品相极好。
柏老夫人虽未细看,但从柏昌铧接过玉佩后,玉佩体身隐约闪过一缕红光,就知此物并非凡品。
伯爵张夫人故作无意地送出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后,对自己的来意达成更有信心:“柏老夫人,适才您说铧哥儿并无意上施家学堂,那能否把铧哥儿的名额让给我家世子张权礼?”
柏老夫人一愣,自己不要的名额,怎么到伯爵府那里倒成了香饽饽了?
柏老夫人收敛心神,不动声色地说道:“施家学堂只是我那姻亲家私人出资开设的,教资也并无出色的地方,别耽误了礼世子的前程。礼世子这般玲珑天资,还是应该到国子监读书。”
伯爵张夫人没听出柏老夫人对施家学堂的嫌弃,以为柏老夫人和施津玉前几日那样要回绝她的请求,急忙说道:“老夫人说笑了,我家礼儿虽天资聪慧,也被点卯到了国子监读书。但国子监的那些帝师们,肯定更专注于教导皇室中的各位皇子们,像我等这般非皇室宗亲的功爵子弟,也只是伴读而已。皇子的有些教诲,我等还是要听的。”
伯爵张夫人就差没明说张权礼到了国子监会被欺凌了:“而施家学堂蒙皇上恩宠,赐名恩学堂,还亲赐名师潘学禧专职授课。恩学堂名额现在炙手可热,前几日要不是柏夫人说要把名额留给铧哥儿,而我又听说铧哥儿不知为何迟迟未到恩学堂入册,这才上门拜访求让。”
皇帝赐名?
名师潘学禧?那个教出好几任状元郎的名师?
柏老夫人这才听出味来,心里这叫一个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