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高龄入宗门，成了年纪最大的小师弟，没有家世背景，没有灵石傍身，做些跑腿打杂的伙计，一年到头能攒下半块儿不怎么好的灵石。
老道士絮絮叨叨的，竟然要从他小时候说起。
聂阳搓搓眉心，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老道长还请长话短说，时间紧迫，一样样细细说来，只怕耽误出幽都的吉时。”
“哎，好嘞好嘞……那个太虚真人不是个人，是个血淋淋的骨架。”
……
长话短说也不是这么说的。
聂阳搓搓手心，“还请老道长细细说来。”
“我亲眼看他被仇人追杀，四处躲藏钻进了死胡同，眼看要被弄死了，念了咒语，眨眼蒙上人皮，就夺了他人的机缘气运续命。”
老道长说的神乎其神，仿佛身临其境。
早在大雁皇宫的时候，就听说太虚真人的仇人找上门来了。
再听老道长这样一说，聂阳稍微细想就明白过来：“这样的事情寻常人如何得见？老道长也是他的仇人之一。”
老道长腼腆一笑，隔着紧绷的面皮都能看见他的大牙紧咬，却还是扯了笑脸：“眼力毒辣不像个年轻人……”
聂阳摸摸鼻子，自己现在确实顶着十几岁的皮囊，内里却是个几十岁的老灵魂。
但是这个事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
“行走在外难免小心，多思多虑，也算是猜中的吧，纯属巧合，老道长你继续说。”
一直扶着硕大的肚子，老道长的手也累，索性瘫坐在地上，摊牌了。
“你既然发现了，我也就不绕弯子了，那太虚老贼害了多少人？换了皮囊摇身一变，居然稳稳的做起了太上皇，做他的春秋大梦！我就是死了也不心甘！”
“你刚说的那什么灵脉是假的？”
“灵脉的事情是真，要是我寿元未尽，能到了南蛮，太虚老贼也猖狂不了多久了！可惜啊……造化弄人。”
聂阳蹲下身来，细细打量了老道士一番，忽然低声说道：“老道长这鬼胎……快有十年了吧。”
老道长被聂阳的一句话吓得魂不附体，死死捂住肚子，口里慌不择言，胡乱的解释说道：“什么鬼片？我这是饿的，饿死鬼的肚子都大！”
聂阳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老道长不必惊慌，三百年的寿元就算消耗完了，形容也不会如此枯槁，除非有什么东西消耗了你的灵气和生机。”
老道长嘴里嘟嘟囔囔，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看聂阳活像是神庙里见了鬼，晴天道上撞了邪。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看他的反应，聂阳心里也有数了。
这老道长不是别人，正是极北之地的剑修琉璃剑，算算时间，在这个世界，销声匿迹应该已有近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