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啊！”
常坪一时没反应过来，平日里在他面前无端枉死的人不在少数，可是今日死得不是常人，发生的时间也不是往日。
向来面不改色的知府此时酒都吓醒了，他还以为范公子装样子吓他，可是他看见一地的血，在看着其他公子哥一个两个都头破血流，都互相搀扶着。这些个公子哥带的下人都不是练家子，伤得那叫一个惨烈，扶着自家公子都艰难。他就知道，出事了。他想走，可是里头有醉酒的客和女妓，外头有看戏的人，他们冷漠地看着、凝视，像是衙役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常坪不敢说话，此时的他犹如一个哑巴。他被人搀扶着，胳膊还有被砸伤的痕迹。他这下得罪的不是平民百姓，也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发生的时间也不是平日的白天晚上，而是前些多处府邸都被盗贼扒出不义之财之日。现在出事，无异于拿刀架在脖子上。
他知道一会说什么都说不清，现在的他，在铭城人眼里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没过多久，这些公子哥的家人都闻讯赶来，还有不少的官员、商人。这些人，都是来落井下石的！
本围着的人都自觉地散开，让那些人进来，好像这花满楼的廊道是个看台。
“儿啊！我儿啊！你怎么伤成这样！”
他们都忙着检查伤势，叫大夫看如何，抽不出时间顾不上知府，甚至顾不上躺着的范公子，直到范家夫妇赶来。
范夫人哭得不能自已，她的手都在颤抖，整个人遥遥欲醉，就靠着一根线提着。
“儿子，你起来啊，你看看母亲啊，你怎么这般莽撞啊！”范夫人靠着婢女拉着、拖着，不敢上前碰，希望大夫有起死回生之力，可是，他不是神医，死人也不会活。他们的儿子正值青春，大好年华，像风一样，来去自由，不经人同意就离去，来去自如叫人伤心。
大夫垂下袖子，摇着头。
范夫人一根线弦撑不住似的，自己软绵绵的，朝下栽去。幸好，下人眼疾手快扶起了范夫人。饶是范大人也眼含热泪，人跪倒在地，仰面痛哭，直言道：“造孽啊！造孽啊！”
在场的布衣百姓冷眼看着，好像在看狗咬狗。
姜池一伙姗姗来迟，眼瞅着人挤人的局面。琢月不甘心地撇嘴，道：“这……人这么多的吗？”来的路上，陈桉在马车上已经交代了他听到的事，三人心下了然，但架不住琢月看热闹的心，还是赶来了。
琢月还在懊恼来得慢，便看见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探着个脑袋绕有兴趣地看着花满楼。琢月兴致高涨，来着姜池道：“来都来了，挤挤就行！”
津津有味的梨木被人突然拍了肩膀，猛的吓了一跳，回头便看见熟悉的死人，连忙小声道：“我就知道少不了你！”
还没等叙旧，就听见歇斯底里的声音道：“常坪，你还我儿子！”尚有力气的范夫人挣扎着喊道，看着杀子仇人完全忘了一切，“我们家对你不薄，如此敬你，听你的一切，在幕后帮你料理那么多事，我们不求你对我们多好，能分我们多少，可是你怎么能……如此对我儿子！你……你没有良心啊！”
琢月荷包里还塞着一把瓜子，她艰难地掏出来，边磕边道：“我看啊，这里面都是缺心的家伙！”
琢月声音不大，但是现在人人都挨着，哪还有点私密空间，旁边的人都听见了忍不住回头赞赏地看着琢月，冲她点头。琢月看着大伙，也礼貌性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