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带着惊恐。 孔宴白眼睫动了动,重新睁开眼。 门外雨幕中,蓦然传来一声划破长空的嘶鸣,一人一马的剪影映在光影里。 “—吁!” 马上的人握着剑跳下,冲了过来,气势看得方沉双目瞪大。 不给他反应,外面已经惨叫叠起,数道身影在白纸窗后如皮影戏一般,灵活翻飞,杀声嘶吼。 激烈的厮杀,让窗户被血染红,一道又一道红痕落了下去。 渐渐嘶吼变成哀嚎,所有呜咽被淹没在雨声里。 方沉僵在原地喉咙滚动,浑身似被绑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木门开始吱呀作响,吱呀—吱呀— 不过片刻,两扇门嘭的一声轰然倒下,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带起一阵风将屋内的烛火吹灭了大半。 屋里暗了很多,少年慢慢侧目看去,拒人于千里的眸光,冰雪消融,惊诧讶异。 只见烛光笼罩之中,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披着蒸腾的雨雾站在门口。 少年举着剑,面色因雨水冲刷变得冷白,一双沾湿的杏眸,带着无与伦比的坚毅。 衣角的水珠一次又一次汇聚,滴落,无声表达着少年的怒气。 少年身材清瘦,背脊挺直,穿着一身劲瘦骑装,背上一把黑色长弓,狼狈,利落,潇洒。 方沉嘴微微张开嘴,有些难以置信。造成这样大动静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瘦弱的少年。 这时,少年锐利的眸光看向他,手腕上翻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剑尖直指他,微微扬起下巴,直截了当, “我要孔宴白。” “放人。” * 耳边所有声音尽数褪去,眸光中只剩下一道身影。 孔宴白心头一怔,他从没想到过这样的情况下。 傅知春来救他。 只身匹马,义无反顾。 胸膛微微起伏震颤,心一次跳得比一次快,失去控制。 他仿佛听见有什么东西慢慢碎裂的声音,很清晰,又震耳欲聋。 少年手执长剑,仿若身有光尘,从天而降,撞入他的眼中。 下一刻,少年带了伤痕的脸上,眼睛微微弯起,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安抚。 外面雨声很大,年久失修的土墙沿着裂缝,慢慢崩塌。 无可阻挡的大雨似乎下进了他心里,草木摇晃,落花遍地。 他固守的城门也在此刻轰然倒塌,溃不成军…… * 知春猛地踹晕精神分裂的方沉,目光重新落在孔宴白身上的那一刻,凉意才一缕一缕从指尖袭入她的四肢。 距离近了,人也变得清晰。 她心里沉了又沉,像一块块石头压过来。 不该是这样的。 少年轮廓很清晰,身上还穿着下午那身校服,领上的白色云纹被染上一抹鲜红。 他浑身是伤,被绑在椅子上,脸上带着鲜红的血痕,胸口肩头更是模糊一片,脸色惨白如纸,几乎濒死的状态。 她头一次感到一种不可控的绝望情绪,他分明活到了十二月,怎么会差点死了? 救他的人呢?什么时候才会来? 他奄奄一息时? 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