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这边,离开山阴县之后,就一直打马前往绍兴府,一路上拧着眉头想着关富贵说的话。
他在军中十几年,从十几岁的少年,到了而立的中年,无数次在战场上拼杀,立功,可到了他的手里,不过是仅能充饥的米粮罢了。
好几次拼命立下的战功,都被上面亲近的子侄冒领了,那些人甚至不再军营。
上将待他们如猪狗,文官老爷里更是不加掩饰的蔑视,甚至碰上普通百姓,也被远远的躲开,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去卖命。
捏了捏怀里的银票,不管那个小郎君说的是真是假,可如果真有少女以嫁军士为荣,少年以为入伍自豪的一天,可真好啊。
又甩了一鞭子给马儿,早些过了钱塘,也早些完成那小郎君的嘱托,不管是为了这一千两银子,还是为了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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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富贵在安慰下,两个丫头哭了半天,最后都窝在床上睡着了,只有关富贵硬生生的挺了一夜,生怕出现什么事情。
不过后半夜还是窝在椅子上睡着了,这一天经历的太多,关富贵也有些扛不住了。
幸亏,一夜平安,刘大春的姑爹来叫他们吃早餐。
看着两个丫头还在熟睡,关富贵就没叫她们,独自出来,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下,好久没有熬夜,确实有点难熬。
“吕大叔,一般他们送仔鸡的都是什么时辰过来。”关富贵一边喝着稀粥,一边好奇的问道。
刘大春的姑爹姓吕,叫吕良,本来住的离桥头村也不远,为了做刘大春推荐的这个炸鸡,举家特意搬到这里来的,牺牲很大,也幸好,整个生意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辰时末,巳时初,一般都会到,再晚就耽误开铺子了。”吕良憨笑着说道。
“如今铺子生意如何?一天能卖多少?”关富贵点头继续问道。
“如今咱们也开了几年了,这诸暨县穷,吃的人不多,基本都是老顾客,每天卖一百多只,勉强能维持生活。”
吕良如今也拿不准关富贵的身份,不敢说的太多。
关富贵大概算了一下,他们给加盟商的价格是五十文一只,加盟商卖是八十文钱,另要缴营业额的5%,他们一只赚二十五个钱,一天赚三贯半,除去人工房租腌制成本,每天至少赚两贯钱。
“那还可以啊,吕大叔,这几年也攒了数千贯的家业了。”关富贵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吕良听了心头一顿,憨厚的笑了笑,没在说话。
其实这也是他们算好的,他们虽说卖五十文一只,可从农户里收就要三十文,还要负责产蛋,孵化,运送鸡崽,回收成鸡,屠宰去毛,运送仔鸡,每只仔鸡最多赚个十文钱,全靠量来取胜。
而农户则是单鸡利润最高的一个,鸡崽是免费拿的,如果辛苦些,一点粮食不用,全靠鸡草和觅食,他们几乎净利,可他们养的有上限,养个几十只还行,多了就要用粮食,成本就要提高。
而这些炸鸡加盟店之所以一直使用他们的仔鸡,也是有原因的,没有谁能供得起,每天这样成批量的小仔鸡,如果是成鸡,那口感又不好了,单单每天收一百多只鸡,也不是易事。
这样其实也能算出这养鸡铺子大概赚了多少钱,每只鸡十文钱,加盟费四文,每天两千只,大概收入二十八贯,一年不足万贯,分到关富贵手里,也不过三四千贯罢了。
可有近三千农户,每户能多出十几贯的收入,有十几个店家,能年入千贯,所以,这笔钱,关富贵赚的心里不慌。
很快,还没待他们吃完早饭,送仔鸡的马车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