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能自持。 月光照在女儿的脸上,她不再看父亲,回正过头来,仰躺着看天,一颗一颗的数星星。 “给我一颗糖,好吗”,她最后一次请求父亲,“我心里发苦,想吃点儿甜的。” 她不再称他为父亲,这句话的语气说得格外的成熟,像是灵魂已经渡劫,飞到另一个世界的躯体里。 小吉子不再是小吉子,不再是狄安的女儿。 他颤抖着手,从女儿衣服的前兜里掏出那包还剩一半的大白兔奶糖,剥开一颗放到女儿的唇齿间。 她已经死去了,这个月夜里,奶糖在小吉子的嘴角划开一滩浅浅的奶渍,就静静地放在那,映着月亮的影子。 此夜九点,出差的赵煜安已和远东公司初步谈定了几项议程,酒局饭饱后,他谢绝了和别人一起打道回府,只是叫父亲派的人远远地跟着,自己在另一个城市的街头散散闲步。 这么些年,他已经适应了带义肢行走的生活,生活中父母还是时刻叮嘱不要久站,此刻无人看管,他像有些故意弄事似的,踢荡着走路。 “喂”,身后有姑娘朝他喊,煜安转过头去,见是同行的纪晓澄,礼貌地笑笑。 “纪小姐,你没和大家一起回去?” “没人记得我呀”,她走上来,一撑手,活泼地转身坐在路边的花坛上,“那几个男的都醉醺醺的,话也讲不清,勾肩搭背地上车去了,谁管我。” 煜安闻言皱眉,拿出手机道:“我打电话去问问,真不像话。” “好了”,纪晓澄笑着制止,“我这不碰到你了嘛,我也想走走。” 她话虽这样说,但依旧坐在那花坛上,像个毫无心事的女孩子,随意地荡着腿。煜安不好催她,见她没有走的意思,只好停下来站在一边,为难地朝远处看看。 “你家里有人跟着?”,她用下巴朝远处指指,转头过来问他。 煜安不置可否,只是低头笑笑。 “我觉得你很不自在,是我让你不自在吗?” “没有,纪小姐不要这么想。” 她点点头,从花坛上跳下来和他慢慢往前走,问道:“那就是跟着的人叫你不自在?” “也不是”,他笑笑,“从小到大,我很习惯了。” “他们一直跟着?” 煜安摇摇头,答道:“十八岁之前是这样,后来长大了,觉得总是这样会被同学笑话,我爸妈也就不让人跟了……除了这次出来,之前也和你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