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烧死,晚上给楚叔叔打了电话,问他夏黎妈妈是否安好,打去的钱是否收到。
夏黎妈妈叫夏瑜非,她亲自来接电话,听起来精神似乎正常了一点儿,至少今天知道我是谁。
“灵儿”,她温柔地喊这个好久没有人叫的名字。
“你和小黎在那边还好吗?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她没好,也没忘。
电话这边,我泣不成声。
夏黎离开我已经四年了。
四年的时间足够忘记任何一个人,我记得他,是因为从此后,生命里再也没有出现一个像他的人。
四年里,我上了十九次手术台,炮烙刑罚,剥皮换骨也不过如此。
每当麻醉缓缓注入静脉,我只觉得安详,如果我就此不睁眼,或许,就能见到他了。
可是上天偏不让我死,还给我无数个情难自安的深夜。我常常咀嚼着往事,在电脑面前一坐七八个小时,边写边哭,哭到浑身颤抖。
某种程度,我写尽了他,也消费够了他,无论从rou ti到灵魂,还是从生前到身后。
我都对不起他。
所以,我从来不看自己写的事,它们在电视上,被另一对男女演得如何沥泣揾血,我却始终觉得,他们披着我们的心魂。
直到第二天,我在父亲的公司里见到了他。
电梯里,岚华和我并排站在最后,乌泱泱进来一堆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叫人避无可避。
我们往后站一些,但很快,他就被挤到我的身前,还不经意踩了我一下,痛得要死。
“对不起,对不起”,声音成熟清澈,分明就是他。
我一嘶声,不由自主地蹲下去,这情形不像被人踩了脚,倒像是被人踹了肚子。
他有些慌乱,和岚华一起掺着我起来,我抬头一看,与他四目相触,电光火石,烫得我不能动弹。
夏黎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清。电梯到八楼,等人出去一些,他也不问我到没到地,托着我的小臂就把我往外拉。
“小姐,你没事吧”,站定以后,他问。
我没事,只是说不出话。
“你动动脚,看看还能不能走?”
我能走,但有口难言。
“额”,他明显尴尬了起来,“成刚,陪这位小姐去下医院。”
我不去医院,眼泪一行一行,止不住地潸然雨下。
“好好好,不去不去不去”,他有些慌乱,“或者这样,你们要办什么事,要不着急的话,先告诉我?然后请您的朋友陪您去医院。”
我摇头,我不去医院。
岚华显然也被我搞糊涂了,“小涵,小涵”,她压低声音,“第一次见面,收着点儿。”
我努力控制住眼泪,从上到下把眼前这个男人打量一遍,他就是夏黎。
尽管和过去装扮不同,一眼看去像是两个人,但只要第二眼,我就可以笃定,从五官到肤色,从体格到声音,我和他同床共枕了三年,绝无差池。
想到他没有死,却不认我,心里猛的一揪,眼泪又大把大把地往下掉。
他放开我的小臂,往后站了两步,捏着嗓子对旁边的“成刚”说:“愣着干嘛,去拿纸啊。”
那俏皮情态,一如往昔,成刚听后,头也不回地急匆匆跑开了。
还没跑远,我便也顺着他跑的方向跑。成刚见我跑的比他还快,不禁愣住,站在原地看我们跑。
岚华跟着我跑,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看他们。
他就是夏黎,除非孪生兄弟,或者今天我见了鬼,否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