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男再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裂开一般的剧痛,仿佛自己像是一个活壶,濒临破碎。
他睁开眼,观察四周的环境。
一个巨大的玛莉卡雕像高耸,微微低垂透露,如同悲悯的慈母,与壶男对视。
壶男明白了,自己现在在一个教堂,自己被轰进来了。
壶男看向身侧,突然看到一个人正坐在自己旁边。
那人身穿武士铠甲,正坐在地,腰间挂着一把太刀。
壶男一路历练,也见过这些来自芦苇之地的武士,倒是从来没见过这种服饰的武士,有大片素白,与那些迎风招展艳丽醒目的武士铠甲不太一样。
“你醒了。”那人注意到壶男动了,沉声道,“快离开这里吧。”
“这里是哪?”壶男下意识问。
“安歇教堂。”武士回答,“我正在等待老师的到来,你若不想丧命,便离开吧。”
壶男脑子还有些晕乎,缓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之前在做什么,大叫一声:“火焰巨人!”
“你在挑战火焰巨人吗?”武士说,“颇有勇气,看来伱也是位了不起的战士。”
“不,我是跟随另一个战士的。”壶男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胜利了吗?”
“你没有昏迷太久。”武士说,“我看你身上有不少治疗用的药瓶,就给你用了。你恢复地很快。”
“谢谢。”壶男听说时间没过去太久,松了口气。
“不客气,为了表示谢意,我拿走了你一半的药品。”武士说。
壶男愣住:“你倒是不客气。”
“为了匹敌我的师父,必须不择手段。”武士说,“怀着羞耻心和尊严这种东西,是无法胜过他的。”
“你要和老师厮杀吗?”壶男问,“为什么?”
“为什么……”武士沉吟片刻,“或许你们交界地的人无法理解,为了领教师父的刀,师父的技,我们即使死在师父的尸山血海之下,也不足惜。能在死之前领略到师父登峰造极的刀,足矣。”
武士弹落铠甲上的雪:
“为此,我等已经穿上殓衣。这便是我等的风节。”
武士微微昂首:“我知道你不理解,你可嘲笑,也可以愤怒。但我不会还给你药品。”
“我为什么要笑话你?”壶男说,有些激动地握住武士的手,“我也是一样啊,做梦都想被战士壶吃掉呢。还以为没人会理解我,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理解我的人,太棒了!”
武士看着快乐的壶男:
“……你,能理解我等?”
“我可太能理解了。”壶男说,“这可是与偶像负距离接触的好机会啊,被吞进体内。能获得偶像的承认,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
“负距离接触……”武士点点头,“确实,能被师父的尸山血海砍进体内,确实再无所求。”
武士高看了壶男一眼:
“你倒是颇有悟性,那也祝你能成功。快点离开吧,师父杀起来,会连你也一起杀的。”
虽然惊讶这武士所谓的老师颇为凶残,但壶男也不准备多问,他还要赶着回去找亚历山大。
壶男抱起剩下的攻击用壶,跑出自己这安歇了片刻的教堂。
可刚一出门,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血影正缓缓靠近。
血影手持双刀,一长一短,走向教堂。
空气与风雪在那血影身周扭曲,一个骇人的老人面具愈发狰狞。远远看了一眼,壶男就被吓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穿着待殓铠甲的武士从他身后走过,抽出太刀:
“看来你运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