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催眠作用的话语传进刘大贵脑子里,本就不牢固的精神防线一步步崩塌。
“好,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金芽满意一笑。
“我听阿奶炫耀,说二叔你手巧,以前还给一位木工师傅当过学徒。半个时辰,削四根锄头棍子出来,可以吗?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她手上微微用力。
刘大贵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待头上的桎梏一松,他连滚带爬跑去角落里干活,半点反抗逃跑的心思都没有。
刘大贵很久没洗头了,头上又油又臭。
金芽有些嫌弃地将自己的手挪远了点。
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一股馊味儿扑鼻而来。
好几天没洗澡,又是在夏天,出汗多,都快腌入味儿了。
金芽抓了两把皂角,抬脚往河边走。
得去河里洗个澡。
她现在的身体十一岁,再过三年,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结婚了。
不能去人多的地方。
抓鱼的老地方合适,水清澈,没人去,洗完还能顺便抓条鱼。
到了位置,金芽脱鞋准备下水,动作突然一顿。
以后在这儿抓的鱼估计会被污染吧。
想了想,她还是往下游走了一百米,穿着衣服走进水里。
洗澡洗头,顺便把身上的破烂衣服一块儿洗了。
毕竟,她有且仅有身上这一套衣服。
泥巴被小心搓洗干净,逐渐露出底下掩盖的各种伤疤。
金芽沉默地清洗,脑海里翻找着每一处伤痕的来历。
肩膀上的刀伤,是原身八岁的时候刘老太砍伤的。手臂、腰间、背上、腿上,遍布掐伤、烫伤、石头砸过愈合的伤痕,还有些连原身也记不清楚的伤痕来源。
头发营养不良,干枯毛躁打结。加上太久不洗,还长了虱子。
金芽盯着水面上扑腾的小动物,眉头夹得死紧。
她最讨厌吸她血的东西。
有头发好麻烦……
瞥见岸上的
菜刀,她眼神闪烁,思考不过三秒,当机立断将肩膀以下的头发割掉,只留到耳朵边。
前世她剔过好几次寸头。
虽然不太好看,但真的很方便舒服。
雍朝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刘老太自从被剃头之后头巾不离身,非必要不出门。
大不了,就说她想试试出家的感觉。
洗完澡,下游的河水都黑了一小片。金芽感觉整个世界都轻松了。
她站在岸边松了松筋骨。
身体素质跟前世有一定差距。
等吃饭的问题解决了,异能和体能的锻炼都得提上日程。
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不太舒服,但尚在忍受范围内。
奇特的发型引来所有路过人驻足围观。
金芽提着鱼,大摇大摆走回刘家。
“刘老太折腾完儿媳妇,又回来折腾孙女,金芽太可怜了。”
“你看她头发,肯定是刘老太自己头发没了,心里不平衡,让孙女把头发也剃了。好歹毒的娘们!”
“咱们村咋出了刘老太和刘大贵这俩祸害?”
众人议论纷纷。
各种声音全部钻进金芽的耳朵。
饶和村的人虽然八卦,但是很省心,理由都帮她找好了。
完全没人在乎刘老太的头发也是金芽给剃掉的。
毕竟,那已经是个旧谈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