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这几天我特地派人去查了。”闻霆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曲起的食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了敲:“几天前,码头扣了一艘船,船舱甲板底下全部都是鸦片。”
他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姜柚眉心一跳,身子倾向闻霆的方向,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道:“是汪肃的船?”
她虽然在问问题,但语气却是陈述句。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闻霆就点了点头,确定了姜柚的想法:“没错,是他的船。”
姜柚缓缓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说得通了。
在看清大烟的危害之后,国内早就开始禁烟了,虽然还是有很多人在偷着抽,但是贩卖大烟是犯法的。
闻霆在上海的商会里很有地位,当初禁烟的时候,他出了不少钱和力,把城外的罂粟田一把火给烧了。
收缴的鸦片也被当众销毁,不过已经制成的鸦片不能用火焚烧,因为燃烧的气味会熏得民众头晕目眩,有一种大家一起抽大烟的感觉,禁毒活动会变成聚众吸毒,如果吸入量大的话,可能一次就会上瘾。
不仅如此,鸦片烧完之后,会产生大量的残留物渗入地下,不仅土地短时间不能用了,而且还有人会从土壤中再次提炼出鸦片,后患无穷。
为了不留隐患,闻霆他们采取了前人的经验——海水浸化法。
鸦片最忌盐水和石灰,“海水浸化法”就是在这两样上面下功夫,具体来说大致分为五步走:
一是在海边挖几个大池子,池子底部铺上石头,四周钉板,防止鸦片渗漏。
二是挖一水沟,将海水引入池中,将鸦片切片放到海水中浸泡半日,使其在高温下更容易分解。
三是鸦片和海水充分混合后,投入生石灰,石灰遇水便沸腾,鸦片开始被溶解。
四是让一些士兵和民工用长木杆和竹蒿来回搅动,以便鸦片彻底溶解。
五则是利用潮落和人工辅助,将池水排到大海里,鸦片就此销毁完毕,最后用水洗刷池底残留物,以便后期再用。
所以说,所谓销烟,并不是用火来烧,而是用海水与生石灰浸化。
当年禁烟运动整得如火如荼,但到了如今,已经有所松动了。
毕竟正逢乱世,而贩卖大烟利润高,还是有不少人铤而走险,渐渐又形成了种植,生产,运输,贩卖,出口一条龙的利益链条。
另外,城市里的一些烟馆大都藏在隐秘的地方,如果不是认识的人,绝对找不着。
闻霆对大烟深恶痛绝,林司令也坚决反对贩卖大烟,他们绝对不允许大烟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盛行起来,所以码头的来往船只都要经过仔细的检查,绝对不允许私藏。
“对了。”姜柚忽然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闻霆,问道:“汪肃走私大烟,单纯是为了贩卖,还是他自己也抽?”
闻霆这几天没白忙活,对汪肃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有些嫌弃地回答道:“汪肃也抽,只不过他染上这个的时间不长,以前没见他碰过。”
“另外,夹板底下藏的鸦片大概有五十箱,数量不少,看样子一部分应该会卖给烟馆。”
姜柚的面色有些阴沉,毒品也是她深恶痛绝的东西。
见她神色不虞,闻霆喂了她一块蟹壳黄,放缓了声音,继续说道:“汪肃现在上了年纪,格外怕死,十分小心谨慎,生怕有人来暗杀自己,所以平日很少参加类似于宴会这种多人出没的活动,更别说是举办宴会了。”
“如今他居然办了宴会,还给我下了请帖,看样子是憋不住了。”
汪肃派了杀手来,杀手却一直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