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来获得,你一无所有,所以你什么都维护不了。”
这样的话语,虽然平静,却锋利入骨。
青妩茫然抬起头,眼神空洞而执拗,却斩钉截铁说道:“父亲他不是反贼…我才不是罪臣之女!”
“你当然不是,你只需要记住国师的预言,如若你愿为我所用,水镜山庄就是你背后的力量。帝都皇城,那权力的旋涡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没有依靠,国师的预言只怕会变成催命符。”
他向她伸出手,像是在召唤:“起来吧,我助你成为太子妃,你庇护水镜山庄一世,如何?”
成为太子妃,尊贵至极,听起来真是只赚不赔的交易,只要甘心委身灭族仇人之子即可。
她怎么能甘心?家族数十口老少的性命呢?祖辈清白呢?难道要顶着“罪臣之女”的一世骂名吗?
但,她是弱者,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力。
许久,青妩终于抬手拉住了望舒的手。
从此,望舒将曾经老庄主请的女先生换成了勾栏教坊的娘子,教授她以色事人的技艺,偶尔还要将学到的悉数施于他身,曾经的天之骄女被彻底践踏了尊严。
抚今追昔,心潮起伏,青妩强自将思绪从回忆中抽出,稳了稳心神,擦干脸上的泪,小心翼翼地朝床榻上的人走去。
青妩轻轻伸手试探他的鼻息,将昏迷的望舒扶起靠在软枕上。
他紧紧瑟缩着瘦削的身体,面色白如纸,嘴唇却异常鲜红,这奇异的对比显得他有种惊人的俊美。
青妩一时怔住了,与其说是被他此时的容颜诱惑,不如说是被压抑已久的心魔蛊住——这个时刻,是可以杀死他的吧?他死了,这些年遭受的一切屈辱就都可以了结了!
可…若是没有他,她又能倚仗谁的力量?
青妩颓然叹息,随后立即从他腰间的锦囊中摸出一颗药丸,伸手想要喂给他,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望舒迷乱中望舒睁开眼睛死死望着她,然后一口咬上她的肩膀。
青妩吃痛痛呼,手不由自主地抓住望舒的胳膊,隔着衣袖能感觉到他冰凉的体温,让人切切地清醒。
望舒却并没有松口,这与他平日里的平静淡漠不同,是那样决绝肆意,让人捉摸不透。
“公子…公子不可这样!会留下痕迹的!”青妩吃痛蹙眉,轻嘶了口气,忍不住提醒道。
因为她定是要入宫为太子妃的,所以这些年来在水镜山庄,无论她做错了什么受到了什么惩罚,都不曾在肌肤上留下任何疤痕。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解药在何处的?”望舒薄唇微抿,嗓音暗哑而压抑,他的目光从她肩上掠过,此时雪白的肌肤已有了一排染血的齿痕。
因扶光阁设有寒潭,气温本就比其他地方要低一些,望舒此言一出,阁内的温度仿佛更冷了几分。
青妩忍着疼痛佯装焦急:“日日伴您左右,稍加留心自然能记得,青妩只想着若是有方才这样的时刻,能及时为公子分忧。”
听闻此话望舒面色稍霁,垂眸看向伏在地上的女子,她浓密乌黑的长发如上好的绸缎般倾泻一地,跪着的姿态显得她腰身更加纤细,似是受了惊吓,她的胸口微微起伏,莹白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望舒挪过目光,声音缓和了一些:“难得你有这样的心意,多谢。”
青妩吸吸鼻子,强自忍住心中的委屈,摇了摇头。
他看着她肩上的咬痕,目光一顿,一时间有些恍惚和懊恼,方才真是神志不清了,怎会如此行为……
随即语气温和道:“这伤口我自会想办法为你遮去。”
青妩乖顺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