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地倒也不是问题。
此番将他从薛贺明手里救出来虽不是什么难事,但薛贺明是将权力玩弄于鼓掌中的人,一旦出现纰漏,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信任立马就会土崩瓦解。
她蹲下身来,与楚凌御平视,用着有些自嘲的口吻道:“咱家一向不会赌,你可别让咱家输得太惨。以后,叫咱家大人,再叫姐姐就拔了你的舌头。”
楚凌御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玉崇记得方才确实看见了薛公公手下的人来了,他担心是此事出了问题,问道:“大人,方才……”
霍云却抬手让他闭嘴,差了个下人把楚凌御带走,原本楚凌御还赖着不肯走,被霍云一个眼刀吓得立马滚开。
“这小孩,欺软怕硬。”玉崇不屑道。
“行了,不必与小孩计较。倒是薛贺明,他方才派的人来,命咱家去会会顾喻成。”
“顾喻成?”玉崇迟疑了片刻,适才想起这号人物来,“他这人嚣张跋扈,仗着父亲是三代老臣,与薛公公可不对付,公公派大人您去,莫不是要为难您?”
“为难?这倒还称不上。咱家既是与薛公公同一阵营的,尽管去办便是,出了问题,有公公顶着。”
霍云抬头看了看天,忽觉远处山头冒起些烟。
她蹙起眉头问道:“那是怎么了?”
玉崇跟随方向望去,一时语塞,良久道:“大人,您命臣烧掉的庙。”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起初烧了一半总是被风吹灭,无法,臣只好又点了几次火。”
霍云:“哦。”
不远处的柱子后,一个小小的身影握紧了拳头。
——
“临安刺史霍元习之女,今岁二十又一,家中私藏朝廷钦犯,本应满门抄斩,但念霍家对其中缘由并不了解,最终仅将霍家夫妇斩首示众,其余家眷皆为奴,于贞乾十五年十二月流放……”
一双小脚在桌子下晃晃悠悠,小手捧着一卷轴,楚凌御眉头紧锁,将唇上的毛笔夹得更紧了。
门外人影闪过,吓得他唇上的毛笔掉了下来,他小心谨慎地卷起卷轴,藏入袖中。
霍云,原名霍玖桑。途径唳鸣山时,求了个姻缘签后,把他庙烧了。
原本他就不管姻缘这事儿,那地儿本来供奉的是月老上神,他才刚刚上任正式神官,好容易有点香火,就因为月老那签把他庙烧了,可把他心碎的,他去找月老上神说理,月老却推辞道:“本神早就交接完了,你自己看着办。”
楚凌御踱来踱去,囔囔道:“给她找个姻缘,能把我庙盖回来不?”
“可是玖桑如今是个太监,怎么给她说媒?”他满脸愁绪,在天真的小孩子脸庞上显得格外突兀。
忽然一阵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仰头望去,来人只是府上的一个女婢,她抬着一身新衣服进来,道:“大人让奴婢给小公子换身衣裳。”
楚凌御反问:“大人去哪儿了?”
婢女摇头,“不知,好像是回房了。小公子初来乍到,还是不要探听太多的好。”
楚凌御不明白,这儿的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好像玖桑会吃了他们一般。
换完衣服,他在府中乱晃,倒是碰见了玉崇,他上下打量了下楚凌御,不住地点头道:“人靠衣装,这样看倒不像是个顽童了,对得起你以前的家世。”
楚凌御左右看了看,问道:“大人呢?”
玉崇一听,点了点他脑袋瓜子,取笑道:“赖上我家大人了?”
说着他收回手,哈哈大笑地大步离开,只剩一脸阴郁的楚凌御哀怨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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