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块破铜烂铁,我也瞧不上,等你伤好了,再拿一百两黄金来换。”
嘴上说它不重要,可楚凌御清楚,霍云不仅要这个人的命,更要这块东西。或许他把这个人的尸体交出去也不是问题,只是可惜他一介神官,不可随意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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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臣私下派人将顾府上上下下都搜遍了,兵符依旧没有半点踪迹。”
玉崇拱手复命,靴子上还沾着很多碳灰。
悠哉悠哉斟着茶水的霍云闻言,冷哼一声道:“顾铳军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到头来最信得过竟还是自己的窝囊废儿子。找死的难,找活的还不容易。”
玉崇:“大人可是有计策了?”
“顾喻成是个色鬼,可也还是个赌徒啊。”估摸着是手里的茶杯烫手,她把茶杯挪到一旁,正过脸来,眼里浑浊如沼,“赌坊里对他的评价如何?”
玉崇之前确实去赌坊暗地里搜过,只可惜没找到人,他回想了下道:“听赌坊的人说,顾喻成十赌九输,常常欠下好多赌债,可众人碍于他的权势,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顾家出事,顾喻成应该不会躲到赌坊去。”
“甚好。”霍云讥笑道,“命官府粘贴告示,就说顾喻成丧尽天良,因嗜赌成性,不知悔改,放火烧家后连夜潜逃,天怒人怨,如有发现,赏金一百两。”
“是。”玉崇转身欲走,霍云忽然又喊住了他,他回身。
霍云:“今夜,柳旭街你不必派人守着。”
玉崇欲言又止,又怕自己言多必失,只好点头道:“臣遵命。”
今日无云,秋高气爽,日渐西沉时,天色粉靛交融。
夕阳透过窗棂落在梳妆台上,铜镜里映出的人影渐渐清晰,纤长却又疤痕累累的手执起桌上的胭脂含在唇上,轻轻一抿,顿时如火般妖艳,墨眉如远山,额间一点梅花钿,出落如非凡尘女子。
柳旭街上人来人往,待天色几乎完全暗下来时,一白色身影出现在街口。
果然如玉崇所言,那人脸上犹如蒙了一层雾,根本无从窥见此人的模样,只不过那身衣裳……
霍云眯起了眼,正欲朝那人靠近,却忽然一个妇女从眼前走过,挡住了视线,她再扭头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错觉么。
她怀着疑虑,去了最靠近柳旭街的药铺。
戌时已过,药铺并没有出现可疑的人,之前那视脸不清的人也只是一晃而过,看来今日气不好,霍云打算离开,却在刚准备踏出药铺时,旁边进来一个人,听到声音她转头一看,谁知那人也正好转过了头,两人四目相对。
霍云倒吸一口凉气。
可算等到了,顾喻成。
掌柜的看到顾喻成,吓得小眼睛瞪得浑圆,左顾右盼了下,朝霍云道:“客官拿完药便不要堵在门口了。”
这是在赶客。
霍云垂下眸子,朝顾喻成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夜幕里。
屋内烛光明灭,霍云刚走出药铺不久,身后的烛光便被门遮了去。
入夜微冷,她只穿了一身清凉的半袖襦裙,许久没穿女子的衣物,她倒是有些不习惯,只是胸前暂时得到解脱,身心倒是放松了不少。
街上灯笼微亮,人来人往,偶有些美食的香味飘来,勾人食欲。
十一年前,也是这里,她家破人亡,不愿为奴,拼尽全力逃跑,忍着寒冻与饥饿,倒在这药铺门口,当时的掌柜是个将近六甲的老人,慈悲为怀,却依旧抵不住她一待罪之身的污点,给了口饭吃后转眼就把她举报了。
真是可笑。
她仰起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竟然飘起小雨来了,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