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更加的害怕,她身边所珍视的人也会如同那些生命一般轻而易举地就流失了。
先前一直在忙着赶路,并未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事情。直到今日真的闲下来了,所有的画面都涌上了心头,竟叫她寝食难安,总是在担心未来会发生的那些事情。
她甚至越来越害怕历史会朝着她所知道的方向发展。她只觉得自己心头揣着这些事,很是难受,只想找个人倾诉倾诉,可又担心若是说出来了,别人会拿她当怪物一般看待。
越是想着,心中越是难受得紧,鼻子一酸,眼泪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周瑜见她蓦然哭了起来,一时怔住了。
“怎么了?”他慌乱地将她拥入怀中问道。
桥霜却不知道该如何倾诉心头凌乱的想法,只一个劲地哭着,难以自抑。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在他肩头哭得累了,这才沉沉地睡去了。
周瑜垂眸看着怀里哭成泪人的女娘,心疼不已。
随即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迈着步子往屋子走去。
夜色渐落,一阵微风拂过,撩起怀中衣着单薄的女娘散落的满头青丝。
许是刚沐浴过的缘故,他的鼻间沁着她身上弥漫而来的阵阵清冽香气。
那样的气息不同于花朵那般浓烈的香气,而是细腻却又甜淡的独特气息,竟令他心头莫名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欲念。
垂眸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娘,纤长的睫毛上酝着晶莹的雾气,小巧的下巴还沾着些许未干的泪痕,竟是何等的我见犹怜。
他将心头呼之欲出的那股莫名的欲念压下心口,拥紧她加快步子往屋子里行去。
晨曦的暖阳流淌进雕花窗棂内,黄莺在树枝间婉转鸣叫。
桥霜一早便被这莺啼声吵醒了,她睁开眼,只觉浑身舒畅,精神也抖擞了许多。
从榻上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才忽而忆起昨夜之事。
昨天夜里她是在庭院内,周瑜的怀里睡着的!她心头不由一阵惊呼。
又想起自己昨夜是着了一身单薄的寝衣靠在他身上睡着的,加之自己哭得满是狼狈的模样,一时涨红了脸。
可真是太丢人了!今日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了。
虽如此,但许是由于昨夜那般歇斯底里地痛哭了一场,此刻却觉得胸怀舒畅了不少。
她从榻上起了身,来到铜镜前,却发现自己的两个眼睛此刻实在肿得厉害。
此时半夏端着洗漱水推门而入,一缕晨曦的春风跟着拂来,飘进了几叶海棠花瓣。
桥霜随即上前,将那几叶海棠拾起,闻着那花瓣香气,心情也莫名愉悦了起来。
“娘子,让半夏来帮您洗漱吧!”
半夏搁下洗漱盆,转过身来看向桥霜,待看清眼前的桥霜后,不由一阵惊呼。
“娘子,您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桥霜闻言,抬手摸着自己发肿的眼皮讪讪笑道:“不碍事,不过是昨夜没睡好,你帮我弄个热毛巾敷一会就消肿了。”
半夏连忙应下,又跑去重新打了热毛巾来,桥霜洗漱完便坐回铜镜前,半夏小心翼翼地替她敷上了热毛巾。
“娘子,您昨夜可是认床了?”半夏一边替她轻揉眼皮,一边问道。
桥霜抬首笑道:“是有一些认床了。”
刚说罢,面前的半夏却忽然没了声音,手也伸走了。
桥霜一时有些奇怪,正欲将眼皮上的毛巾取下看看究竟。
怎知此时一双手又抚上了她眼皮上遮着的热毛巾上,轻柔地替她按压着发肿的眼皮,她一时觉得舒适极了。
“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