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和陛下才知的,定北侯何以知道?莫非私下定北侯与内阁……”他瞟了瞟站在旁边的房诸,意味不明。
言下之意,竟是内阁首辅的房诸与军权甚重的定北侯私下早有勾结。
好,好一招趁机发难外加反咬一口!
房诸亦是面色铁青。
李临渊内心气急,面色反而平静下来,正欲开口辩白。“啪”的一声,御台之上扔下一只明黄龙纹的杯子,在半空中溢出滚烫的热水,杯身触地碎裂,迸溅了一地的水痕。
申国舅最先反应过来,跪下行礼:“陛下息怒!”
文武百官亦是异口同声:“陛下息怒!”
梁康帝面色不悦,拂袖而去。
早朝不欢而散。
紫宸殿。
康帝身上还是早朝的龙袍,与早朝时比又多添了几道褶皱。
申国舅站在桌前,垂首听着康帝的训斥。
“……你是国舅,皇后的胞兄,太子的倚重!李临渊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何必去跟李临渊一般见识!”
提及早亡的妹妹,以诡谲多智闻名的申国舅,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苦痛的裂痕。像是烈日下干涸已久的大地,难得有名为亲情的泉水流过,虽能滋润皴裂,却也翻起往日的疼痛和不适。
康帝元后谥号恭孝,乳名阿芸。申家虽是望族,可他与妹妹都是身出旁枝。父母早亡,很久之前他就带着妹妹度日,二人相依为命。他长妹妹许多岁,照顾她亦父亦兄。
后来因缘际会,他把妹妹许配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阿芸温柔聪慧,婚后二人琴瑟和鸣,便是先帝和太后也多有称赞。
只可惜阿芸红颜薄命,与陛下成婚十余年就撒手人寰,之前虽有孕育,可留下来的孩子只有太子一个。所幸陛下是个重情义的,后宫佳丽不少,依旧不忘结发之情,登基后不久就封了嫡出之子为太子,也未再立后。
阿芸已经去了,虽然还有陛下,但陛下还有其他儿子。他是太子的嫡亲舅舅,便是要全心全意为太子打算好以后的路。
训斥了几句,康帝喘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大舅子,终究也是不忍。他为了皇后和自己,这么大了甚至还未娶妻。
康帝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你可有什么要分辨的吗?”
申国舅抬起头:“陛下,虽房诸与定北侯明面上并无往来,但此二人均是位高权重,往日多有投契。
房诸五十入阁,如今已经十数年,六部事务均有涉及,半月前陛下偶然问起今年兵部征兵入伍情况,他侃侃而谈分毫不差,可见六部事务皆熟于胸。
定北侯如今年满四十,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在军中威势甚高。以前老太君在时或许能约束他几分,如今老太君已经辞世数年,定北侯府已经不是当初的安平伯府了。其次子虽在边关仅有四年,但已在军中崭露头角,定北侯府权势、人丁兴盛至此。长此以往,怕是军中只知定北侯,而不知陛下了。”
申国舅言辞恳切:“陛下,如此情况不得不防啊!”
提起身强力壮,梁康帝沉默了。李临渊是他表兄,他比李临渊还小几岁,如今身体却远不如他。
今日宣政殿,他虽站立丹陛之下,却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而他虽稳坐于丹陛之上,却是身体羸弱咳喘不已。
子息上,他的太子才满十岁,而李临渊的长子已经要娶妻了。
半晌,康帝才开口。
“西戎是要打的,派李临渊去西戎平叛,朝中文武随他调遣,半月后出征。”
申国舅难以置信:“陛下……”
“但,你说的也不可不防。”梁康帝语气一转,低下头看着书案上因他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