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连忙应声,正要站起来,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诏,诏狱?”
扈庆瞪眼道:“你刺伤了人,还偏偏找上我这个东厂番子,不如诏狱去哪里?”
他又瞪向前面的丫鬟婆子:“你们还不走,是也想跟去诏狱吗?”
诏狱二字足以叫人闻风丧胆,丫鬟婆子这才知道面前的人是东厂番子,顿时个个面如土色,扑通几声跪下,本是想求饶,可却只会打摆子,话都说不出来。
扈庆懒得理会这些人,扶着自家老娘,对还跪在地上的云安道:“起来跟我走。”
云安也在打着摆子。
她这才知道面前的人竟然是东厂番子。
而她竟然自投罗网,撞到这种人手里,即将要被带去那个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诏狱!
这种下场,好像也不比被兰夫人抓去强多少。
云安都快哭了。
小纸人只好顺到她耳边悄悄道:“放心去,别怕,他们不是坏人。”
东厂的番子不是坏人?
诏狱还能放心去?
如果是以前,云安打死也不会相信,但是小纸人说出来,她虽然还是忐忑,但也信了大半,站起来战战兢兢的跟在扈庆身后。
扈庆云安几人离开后,人群议论开来。
“东厂的人也敢来护国寺?一身的血债,也不怕佛祖降罪下来!”
“刚刚你们听那个老妇人说什么了吗?她说你还是当官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也不知这番子是怎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狗一样的东西,竟还有脸称自己是官?”
“他这么说也没错,那人好像是东厂大档头扈庆,乃是正五品的千户,自然可以称为官。”
“哼,只不过是头衔罢了,奴才哪里当得起官!”
“连主子打死奴婢这种微不足道小事也要管,我看东厂这是又想借机杀人了!”
“若果真如此,那东厂当真是欺人太甚,我家老爷定饶不了这等奴才!”
“………”
达官显贵们贬低议论的时候,扈庆已经扶着自己娘出了护国寺。
下面的阶梯虽宽整,但一眼望不到头,着实让人胆寒。
扈庆弯身背起老妇人,往下走了两阶,扭头看呆立着的云安:“你不走站在那里做什么?想让我锁下去?”
云安回过神,连忙跟过去。
看着扈庆背老人的熟练程度,想来也不是一两次了。
孝顺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坏吧。
此时,云安对小纸人的话更加相信了。
扈庆将老妇人背到山下。
山下停着辆不起眼的马车,一个精壮小子候在旁边,见他们过来,连忙迎上来。
扈庆将老妇人放下道:“你带老太太先回去。”
小子连忙应声。
老妇人扭头看看云安,安抚道:“小丫头别怕,我家庆儿当官最是大公无私,他的上司提督大人更是公正严明,你不要听那些人瞎说的话,只要你说的是真话,你的冤情是真的,我家庆儿和提督大人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语气中还带着微微的自豪。
云安连忙点头,不知怎么的,眼睛有些酸胀。
这是她遇到的第二个会对她这种奴婢好的权贵。
“好了,娘,这会儿起风了,您快回去吧。”扈庆催道。
老娘平时在家里夸夸也就算了,他听着也确实舒坦,可这样在外人面前赞他,皮糙肉厚如他也难免会臊得慌。
老妇人知道儿子的心思,有些嗔怪地咕哝:“也不瞧瞧你们名声都坏成什么样了,我帮你们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