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的态度,“你是哪儿来的?最近才流放过来的人?”
他没听沈大人提起有收到新的公文啊!
男人努力将身体蜷缩起来,裹紧六子的被子,才低声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是来寻亲的。”
“那人对我很重要,我不得不独自前来,没想到半路上碰上这种事情,盘缠被消耗殆尽,不得不找村庄求助,奈何半路上就脱力……幸好遇到了你。”
他抬眼,诚恳地看着六子,“多谢你能伸手搭救,从此你便是我的救命恩人!”
六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他渴望吸引的认同感次次落空,现在却在一个陌生人这里找到。
于是态度也好上许多。
“举手之劳罢,这也是我该做的……你要找的人是谁?要是我认识的话,说不定能帮忙。”
男人激动地伸出还红着的手,比比划划地解释。
“他外号叫痦子,鼻子旁边就长着一颗明显的大痣,一起被流放过来的人都这么叫!只要见过就一定能记住!”
“他们来的时间应该比我要早上许多,你有印象吗?”
六子努力回想着,先是茫然地摇头,紧接着忽然哎呀一声。
“他是不是被流放到了矿山上,所以我才没见过?”
男人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才会如无头苍蝇一般,最后落难。
“那应该就是他。”
六子面露不忍,放轻声音,“大概上个月月底,矿区发生过一次矿洞坍塌,新负责人组织人施救,哪怕是抢救出来的尸体,也都整理出名单吊唁……”
“在那其中,我就见过有人对着一具有痣的尸体喊痦子。”
男人怔愣着,仿佛遭受晴天霹雳,连眼眶都迅速红上一圈,嘴唇蠕动好一会儿,最后却只是抱着脑袋反复说他不相信。
“节哀。”
六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犹豫着选个自认合适的方式,“反正你身上除了冻伤还有创口,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要么暂时留在我这儿吧。”
他因其感怀,没注意到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屑。
之后的沟通中,他才知道男人名叫梁全。
把梁全安置好,六子回到自己负责巡逻的区域,和搭档碰头,匆匆进行收尾工作。
隔天一早,吃早餐时,萧秉文过来询问大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六子心中又在冒酸水。
凭什么他大晚上牺牲睡觉时间,顶着寒风巡逻,这人只需要睡上一个饱觉后随口问上一句?
那若有事,姓萧的去落实,功劳又得冠萧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