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是沈星然该管的范畴。
林锦云始终不作声,但已经默默上前扶住踉跄的摊主,低声询问除了腿和胳膊上明显的伤外,还有哪里不舒服。
站在旁边跟着起哄的衙役眼神在两人之间中转过一圈,越看越觉得不对。
他试探着开口:“你是二公子?”
他们不是种地的,没受过林锦云的恩惠,但多少也知道他们县领同几个种在村子里的人关系极好,碰到什么大事,总要让那两人帮忙拿拿主意。
萧秉文神色不耐:“说名字,别套近乎。”
衙役心中一个咯噔。
那就没差了。
那几人连忙打着哈哈,说他们其实也不是非要那个钱不可,还是可以宽限几天的,既然二公子和二夫人出面,那他们也愿意给二公子这个面子。
乱七八糟地说上一通诸如此类的话,几个衙役赶紧拎着自己的东西离开,生怕多惹一点事就会让自己的官职不保。
林锦云最不喜欢那种恃强凌弱的人,她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只是低头给摊贩处理伤口。
进城之前也没想到会遇到伤员,她现在用的外伤药都是临时从系统里买的,效果极好,绿色的膏药薄薄敷上一层,瞬间,那摊贩就觉得痛感逐渐消失,只剩下清透的冰凉。
他又觉得神奇,又觉得感激,话还没来的说上几句,人已经准备跪下磕头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居然真的帮他争取到了延缓交摊位费的机会,他可以再苟延残喘几天,看能不能凑上这笔钱。
林锦云听着他那些细碎的念叨,越听越觉得奇怪。
“这位大哥,能不能仔细跟我们说说,你卖果子,为何会交不起摊位费,又为何过得……如此难堪。”
哪怕是在县城,成色好的水果也能说是稀罕物,手头余钱不愁的人才会偶尔买上一些。
那大哥叹气连连,越想越难看。
“我能卖果子是因为家中运气不错,有块肥田,但产量并不高,一年到头就盼着那点钱呢。以往日子虽然过得难堪,靠着这份钱,总不至于让家里人饿肚子。”
“近几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半年前吧,县城里忽然增设各种各样的费用,连摊位费都比之前贵上快两倍。”
如果不是真的满腔委屈无处诉说,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在街头一边清楚一边抹泪,“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哪来那么多钱交给大老爷,这么下去,真快活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