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是大户,这四家中并没有什么共同点。
说抢粮吧,那些轻骑来去如风,零元购也只是抢了自身需要的干粮,并非是以战养战,其他绝大部分粮食都留给了百姓。
说是因为什么事得罪了周骁,这家伙既然造反了就新仇旧恨一起报,也不是,除了陈家的商队去过垻州外,其他三家和周骁丝毫关系都没有。
老段坐在了石桌旁,自言自语着:“陈家当初不满商队入垻州被周骁抢了些骏马,可孙、朱、吴三家又是怎地一回事?”
项伦也是想不通:“孙家是洺县矿守,吴家商队众多,贩布、皮毛等财货,朱家诗礼传家,南地六代十三儒,皆是学官,士林之首,这些家族毫无关联,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周骁。”
说罢,项伦苦笑道:“周骁初到封地时,酷喜剿匪,少有斩获,那时不少将士还暗中讥笑这位大皇子,以是徒有其表不知兵的酒囊饭袋,谁知是我等门缝里看了人。”
“之前你们都以为这家伙不能打?”
“是。”
“服了。”
韩佑心烦意乱的朝着院墙外喊了几声:““大川儿,大川儿,大川儿大川儿大川儿!”
陆百川匆忙跑了进来:“怎地。”
“以前在东海那边周骁不是跟着陛下吗,这家伙上过战场吗?”
“上过啊。”
陆百川蹲在了韩佑面前:“他十七岁那年就独领一营了。”
“啥营啊。”
“先登营。”
先登营仨字一出口,项伦倒吸了一口凉气。
韩佑又想骂人了。
先登营其实并非是朝廷或兵部的“正规编制”,就和陌刀营、亲随营、斩马营似的,统兵大将单独挑选出一些人组成这种特殊编制。
陌刀营前朝刚开朝的那时候倒是有,步战猛卒,后来关内一统,外敌皆在关外,陌刀营也就逐渐被取消掉了。
亲随营叫“营”,人数不多,一般都是主帅或主将的护卫。
斩马营则是以步对骑,用的都是陌刀、长矛、马槊等重兵器。
要问这些特殊编制中谁最猛的话,那一定是先登营了。
先登,率先登上城墙,也就是第一批攻城的军伍。
先登营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全是囚人、罪徒,和敢死队似的,反正都是死,不如拼一把,一旦打赢了就能赦免罪行。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精锐,精锐之中的精锐。
先登也是一种军功的叫法,在战争中第一个或第一批登上城墙的,叫做先登之功,如果是重要战役的话,先登的军功甚至有可能封爵。
战阵四大军功,斩将、夺旗、陷阵、先登,先登为首,为最,军功最高。
项伦咧着嘴问道:“周骁在东海那先登营,战力如何?”
“没打过多少次,多是剿匪患,平乱,参战了十余次吧,每次都是打到一半就退了。”
“什么叫打到一半就退了?”
“城墙夺下来了,就退了啊。”
项伦:“…”
韩佑不由问道:“战绩呢?”
“逢战首攻,每战必胜。”
“这么猛!”韩佑都想踹陆百川了:“你之前怎么不说?”
“那时他统的是先登营,皆是步卒,陛下登基后那些步卒又被打散到了东海各地折冲府,谁知他在南地又练出了这么多精兵。”
这次韩佑听明白了,不是先登营猛,也不是当初周家那些骑卒猛,而是周骁猛,这家伙的长处不止是练骑兵,有马无马的都能练,实战经验,有,计谋,有,胆色,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