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漫身,战马嘶吼,枭首百十级,盖世奇功加身,天下颂威名,壮哉。”
风文彦敬了韩佑一杯,语气感慨:“想当年,本王患得患失,想着若是西域诸国联军压境,本王必会带着儿郎们建功立业,可又想着一将功成万骨枯,要多少儿郎的尸首才能成就我西地燕王府的威名,老了,老了啊,幸也,骁儿建功立业,不辱我燕王府威名。”
韩佑看了眼风白,二人相视一笑。
老,谈不上,只能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前朝也好,本朝也罢,名将,名帅,有,而且不少。
这些名将、名帅们,当真喜欢战阵吗,未必。
他们镇守各处要地,各处边关,鲜少主动出击、出关,作战。
这并非是因他们贪生怕死,而是有着现实又无奈的原因。
功劳,军功,尤其是军功,哪个不是建立在成山的尸骨之上的,这些尸骨,既有敌人的,也有袍泽的。
就说南关大帅任苍麟,这位老帅何尝不想带着麾下将士出关而战,将那些如同苍蝇一般的番蛮部落一一屠灭。
可真的这么做了呢,那如山一般的尸骨,是敌人的多,还是自己人的多?
杀的多了,见的多了,想的多了,便“善守”了。
前朝本朝那么多名将名帅,越来越“善守”,这并非是他们不靠着城关就打不了胜仗,只是不愿牺牲太多同袍罢了。
所以说这世间很多事没法说,大将军的战功,是奇谋妙计,是战阵冲杀,是勇武无双,更是…无数父亲、兄长、弟弟、夫君用鲜血,用生命换来的。
好多基层军伍们,尤其是新卒,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们更喜欢跟着“善守”的将军们,而非威名赫赫善攻的将军们。
这并非是他们怕死,不愿上阵,只是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有家庭,有爹娘,有孩子。
真正受到尊敬的将军们,大帅们,或许并没有立过多少旷世奇功,可他们一定爱兵如子,一定珍惜军伍的性命。
燕王,风文彦就是如此,与军伍们同吃同睡,同甘共苦。
越是如此,越是爱惜军伍的性命,越是爱惜军伍的性命,越不愿意碰到战事,战事,一定会伴随着死亡,死亡,一定会伴随着悲痛、天人永隔,无数无数不值一提却悲伤的痛彻心扉的故事。
燕王有些喝多了,聊以前的雄心壮志,聊现在的“谨小慎微”,聊遗憾,遗憾还未经历过大的战事,聊庆幸,庆幸没有遇到大的战事。
韩佑脸上挂着笑容,眉宇之间那一抹忧愁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刻,他再无犹豫,无比的坚定,火药是该弄出来,至少为基层军伍们也要弄出来!
“韩大统领年少有为,忠肝义胆。”
燕王风文彦提起酒杯:“那骁儿…就拜托大统领了。”
“好说…不是等会。”
韩佑愣了一下:“拜托给是什么意思?”
风白干咳一声,俊脸也有些发红了:“卑下已与父王商议过了,并不随父王回西地,要追随少尹再历练几年。”
“啊?”韩佑满面困惑:“要历练也是去军中历练,回南关继续离宫才是,来仪刀卫历练什么,还有,你现在是侯爷,我短时间内不会回南关了,你跟着我像什么,难道还在仪刀卫中担任校尉。”
“莫说校尉,小旗都成。”风白乐呵呵的:“楚王殿下都和卑职说了,少尹似是演武之后要去东海,卑职当然要追随少尹了。”
“这…”韩佑扭头看向风文彦,哭笑不得。
风文彦哈哈一笑:“本王正当壮年,总不能回了西地就将这燕王予了晓儿吧,何况他如今是我大周的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