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接过她手上的伞,两人缓缓站在了地上。岁安盯着他,自然的将头抬起,仰视着他。
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挨的极近。全身紧贴着,互相环抱,他额前的两缕发丝挠着岁安的耳尖,而张岁安淋湿的发丝挂在他拿伞的手指上,两人像是有斩不断的相连。
岁安立马松开了扣着他腰带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少有的说不清话:“你,你可有受伤。”
还没等他应话,少年手上的白色油纸伞垂在岁安的身旁,勾住了岁安的腰,让她向自己靠近了一步。而他手指若无其事的一甩,刚跑到庭院门口的孟烊整个人直接摔出去,晕了过去。
岁安两手抵在他的身前,模样受了惊,眉头蹙起,梨花落在了她的薄肩上。
少年并未觉得有丝毫不妥,依旧一脸不染纤尘的模样,不悲不喜,清冷至极。桃花眼浅浅的看着岁安,将手放到岁安的眼前。
一双手纤细瘦长,指骨分明,白皙到似乎没有温度。手背上的划痕渗出鲜血,顺着手背划入了手腕,莫名让岁安觉得有些欲美。
张岁安的心软了下去,一手拉起他受伤的手。两人的都几乎冷到没有了温度。岁安低头看着,良久才淡淡道:“实在抱歉,我不懂医。”
少年嘴角挑起:“无妨,并非大伤。”
岁安想了想,仰起头:“我会报恩的。”
少年垂下眼眸看着她,并未拒绝,应道:“好。”
张岁安放下他的手,抬头看向四周,喃喃道:“那些人呢。”
“送走了。”少年将伞打起,浅浅应道。
张岁安被他这话吓的不轻:“你,你把他们埋了?他们是有父有母的人,就算是离去世间,也应是让他们父母见上最后一面,我们切勿不可做这般不人道的事,埋在了那,我们再去把他们挖出来吧。”
少年看着她:“不过是受了吓晕倒过去,不至于活埋。”
张岁安愣住了:“只是吓晕了?那为何,满地的血。”
少年答:“想是那人吓唬你们罢了。”
“只是吓唬?”岁安苦笑了起来,看着方才慌乱之中,她系在自己手腕上的发带,“好一个只是吓唬!那她为何可以吓唬所有人,但唯独要杀了他!杀了那般好的他。”
张岁安从小到大从未发过火,性格温柔乖巧,哪怕是如今恨之入骨的抱怨,也是带着几分柔意,让人心疼。
少年看向了她手中的发带,微微迟疑。
岁安拉上少年的衣袖,眉眼低垂,几乎祈求:“是不是,是不是像你们这种神仙,并非那般容易去世的,对吗。”
她的一双眼低微到了尘埃,让人无法忍心拒绝,语气如同这下雨天一般湿漉漉的,想是若是下一刻说了语气加重的话,两眼中的泪珠定是会像珠子一样掉下来。
少年那双淡漠清冷的眼睛终是被她软软糯糯又凄惨可怜的模样给攻破,两眼有些不知所措:“不必担心。”
他越是这般安慰,岁安心中越是苦楚,小嘴抿着,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掉下眼泪,乖巧听话了点了点头,收回了拉着他宽大衣袖的小手。
少年看着她收回的手,顿了下,道:“我送你回去。”
岁安点头:“好。”
少年上手想要搂住她的腰,岁安下意识的往后推了一步。方才是情急,这才并未注意礼数。如今两人若再是搂搂抱抱,那便说不过去了。
少年停在半空的手淡淡转移了方向,拉上岁安的手腕,手一挥,两人消失在了梨花庙里。
躺在地上的孟烊这才恍恍惚惚的醒了过来,揉着自己摔疼的脑袋,立马起身朝庙里跑去。
里面早已经是空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