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虞池人生地不熟,年纪尚小足不出户很少在人前抛头露面,后来家里重操旧业,干起打铁铸器的营生。随着规模不断扩大,家里还招了不少学徒,乡里人上门求技的人络绎不绝,十里八乡的民众也都慕名前来。
偶有见过秋英的人都对秋正道这个待字闺中的闺女过目不忘。
人长得水灵秀气不说,性子也好,见人谦和有礼乖巧伶俐,话虽不多,但极讨人喜欢。
只可惜……
好在瑕不掩瑜,随着年岁渐长,前来上门说媒求亲的人倒也不少,可到最后皆无疾而终没了后续。
正瞅着人没嫁出去,王喜婆隔三差五的往这跑,一来二去倒成了这里的常客。
收人钱财与人办事,今日一早那田掌柜又托人送来厚礼,嘱咐让她再多跑几趟,替他二儿子好生说道说道,若是亲事能成,明年给他老田家添个一儿半女,定会以重金酬谢。
王喜婆内心雀跃,一门心思想成就此等美事,奈何这秋英的性子温吞,于亲事没半点积极。这剃头挑子一头热,别人磨破了嘴皮子再急也是徒劳。
王喜婆立在一旁见她迟迟不回话,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唠叨起来:“英姑……,婶子知你人俊能干,老话说女人生的好不如嫁的好,近二十的年纪,要是拿到别家早已嫁作人妇孩子都会刨草种地了,现在兵荒马乱到处干仗,趁年轻能找个殷实富足的好人家也是不容易,那青山田家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比起咱们这穷乡僻壤的清苦人家不知要好多少倍,何况,田家二公子也是真心相中你,家事清白无妻无妾,嫁过去你也是正儿八经的夫人,一辈子吃喝不愁,富贵荣华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这烧火煮饭的粗活哪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听王喜婆说了这么多,秋英只是微微一笑,净了手从笼屉里拿出两个热气腾腾刚蒸好的细面馍馍送到王喜婆的跟前,舀了碗米粥备上咸菜丝一并端过去。
随后招呼王喜婆坐下吃饭,又将前院匠人的饭菜一一备好,一边忙碌着,一边语气诚恳地回道:“知婶子一番好意,我非不知好歹之人,只是这婚姻大事讲求个你情我愿,那田家公子来乡时,我也见过一面,人才家世自是没得挑,可这看人讲究眼缘,我对他实没那股子想法。更何况,我已经习惯这乡间简朴安宁的日子,大门大户的富贵生活实非我心所向,还望婶子代我向贵人致歉别耽误了人家好事。”
王喜婆正吃的带劲,听秋英这么一说,刚喝进嘴里的汤水,一时吞咽不急,呛得面红耳赤,一个劲的捂嘴咳嗽。
她就不明白了,这姑娘咋就这么古怪较真。
还有她那个深明大义思想开化的爹爹
自古婚姻大事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双方长辈同意哪还有子女说话做主的份,一开始她也找过秋大当家,可他这个当爹的却说,这事得问他闺女,只要闺女同意他自是没意见。
这是何道理?当父母的竟做不了儿女的主!
无奈之下,她也只得与秋英商量,可一连张罗了七八家,竟没有一家合她心思,都以没眼缘不合适给轻描淡写得打发了,任她说的唾沫横飞天花乱坠也是白搭。
眼缘?活了半辈子头一回听到这么稀奇的说辞!
她将碗箸放下,面色微敛,语气也不复刚才的轻柔,强忍着怨气道:“上次婶子给你提的那个桃园县县令,先夫人去世两年想续弦再娶,他与你阿大打过交道,也算知根知底,虽然年纪大了些左右也是个官人,你言他年纪大不愿做继室,亦不愿当他孩子后母,于是借故让我给推脱了。
后来又介绍石河镇那有名的才子柳氏,出身书香门第,五官周正才貌双全,年纪相仿人也老实巴交,人家心仪于你,曾三番五次叫我替他牵线搭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