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根动心地偷偷瞄了眼秋英,刚要给她暗示。但转念一想,无功不受禄,天上掉馅饼,素不相识人家图啥?
对于御赐之物秋英三番两次拒绝,搁一般人不知好歹定会惹得君颜大怒,旁边的宝如不禁为她屡次驳斥圣意默默捏把汗念,见主子爷面不改色没有怪罪的意思,概是念她久居乡野不懂规矩,无心之过不值当与她计较。
事实上,裴衍内心也稍感不悦只是不显罢了。
乜斜她衣衫破旧麻鞋裹足,头发蓬乱满面灰尘全然没有形象可言,哪来这么大傲气与倔性?
裴衍冷眼瞧她,见她面无表情俏生生地立在那儿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谑声道:“往后恐怕连凉棚都没得睡。”
迟钝木讷的秋英闻言幡然醒悟——
难不成……昨夜他早就知道自己,同意他们睡这儿也是得他应许。
见她瞪大眼睛一脸怔忡惊诧的模样,裴衍正声继续说道:“世圂浊莫吾知,人心不可谓兮。出门在外当存戒疏之心,不辨奸恶贸然施善便是愚善,头梢自领愚不可及。”
秋英知道他意有所指,话语虽犀利尖锐些也是好意提醒。从知道那祖孙俩驾车离去,那种不好的设想在脑中一闪而过,压下种种恶意的猜忌,秋英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没办法立刻表态盲目给人下定论,所以她愿意再等等,说不定祖孙俩遇上什么急事也说不定。
“怎的了?哑巴了,那日在殿上你不是很有本事,头脑清晰牙尖嘴利敢与朝堂重臣互争长短。”
裴衍见她久久不说一句话,既不言谢也未反驳,忍不住出言质问,用言语激她。
“草民有车子的”秋英小声回道
裴衍看着面前倔强逞能的女子,衣着粗简素面朝天寡言少语,不禁想起那日在大殿上一身简洁的男子装束,面容清丽从容不迫巧言善辩的少年,天差地别简直判若两人,唯一没有变的就是这双黑白分明炯亮有神的星眸,柔善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笃定与自信。
裴衍展颜而笑,棱角分明五官立挺的俊容立马变得清朗柔和,带着七分笑三分讥道:“你所说的车,是何时被人盗走都不晓得,抓瞎找了一早上的那辆破骡车?还是……这辆不睡觉,熬夜鼓捣的半宿的破板车?”
此时,站在自己面前是至高无上一言九鼎的一国之君,秋英没有魄力也没有必要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只是听到他口中所说的“盗”难免不舒服,又隐约察觉他语气中的不善,这才温声回道:“我不愿把人往坏处想,与人为善,当竭诚以待,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遂草民不愿推己及人以恶意揣度他人。
我既帮了她们就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人性本善,那老妇人祖孙俩不是坏人。如果今日就算那骡车送不回来,我亦相信她们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话音刚落,还没等裴衍还话,内侍宝如就听不下去了,瓢嘴怒斥道:“大胆!你这狂悖小民不知好歹,竟敢藐视君上……主子爷,你这是拐着弯说咱们主子爷非君子。”
秋英心一惊,忙反口驳道“小的可没那胆,这话可是您说的。”
宝求意识到说错话,让这小妮子逮着话柄把自己绕进去,先是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又俯身哈腰认错:“奴婢嘴拙,主子爷英明,奴婢不是……那意思。”
秋英解释道:“小民感恩主子爷施与援手,非我不知好歹,只是那骡车用惯了,实是用不上这么好的车驾,草民知主子爷亦是心善之人,乃真君子也。”
秋英最后那两句略显浮夸的话一出口,裴衍白了她一眼,知她是顺坡下驴,说几句好话敷衍自己,故意刁难道:“哦?方才你可不是这意思?”
谁成想,这温柔文静的小妮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