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对抗附楚盟国,发兵狄、越,以战养战斩断外援免去后顾之忧,而后对楚徐徐图之。
下策、以守为攻,厉兵秣马静观其变,此计被动易给多方缓息可乘之机,久拖恐成众矢之的。”
宗溯垂眸敛袖用匙慢慢搅动茶汤,半晌问道:“钟老猜对方猜孤最有可能走哪步?”
钟离浅笑,不假思索回话:“自是上策之举。”
“上策为安内攘外,远交近攻,老师认为这‘安内之策’如何使得?”
钟离回:“结姻三州,邻国许以厚利投其所好,协同共谋,彻底将南楚置于孤立无援之境。”语气一顿,又道:“只是要委屈君上。”
在钟离看来此谋胜算最大,利大于弊,以他几十年的老道经验再没有比这个更划算的法子。
宗溯将茶汤一饮而尽,抚膝立起,背身面壁看向悬立堂中的冷光四射斗迹斑驳的铁衣甲胄。
暗影孤廖,五指攥拳岿然不动。
穿堂风拂过窗栏,袅袅香雾蒸腾而上,隐约有歌声萦绕,听不清词但音律如溪水潺潺缓而灵动。
良久,他掀眸,黑洞洞的双眸有浮光盈动,语气淡而缓,似自言自语:“万仞壁立自有风来”。
又回头,挑唇笑道:“曲尽其妙方得趣。”
钟离颔首回应:“君上格韵雍容,老臣自愧不如。”
这话不是讨好奉承,而是钟离发自肺腑,外人眼里的宗溯,暴虐蛮横,自大狂放……
这不是他的全部,钟离了解的君王远远不止这些,博学广识,心思敏感、抛开身份不谈甚至有文人雅士的儒雅气质。
只是身在高位,没有绝对的气魄与胆识如何能威慑朝臣与震慑四方。
耄耋之年桃李众多,平心而论,魏王宗溯是自己最得意的门生,一身毛病却出类拔萃,是偏爱也是不争的事实。
蜡梅迎风傲雪,于寒日俏丽绽放。
铮铮傲骨,特立脱俗。
格窗外满目新红,轻折几支拂去寒露插在陶罐里,修剪枝丫,高低错落赏心悦目。
秋英坐于窗前埋头做事,烛光摇曳花影扶疏,屋内清香怡人。
子清在火炉旁穿针引线为秋英改制棉靴,直到完成最后一个针脚,打上死结咬断麻线,舒服地伸个懒腰,动容感慨道:“以前你腿不好,每每给你缝制护膝总盼着有朝一日能治好,现在腿脚灵便,却受制于人不得自由,唉,真是造化弄人!”
秋英手上动作一顿,没有吭声。
子清愁容不展,越说越来劲:“若当时应了王阿嫂早早嫁人该多好,再不济也比现在强,你啊,就是太要强,女儿家何必折腾,秋家就算没男丁也用不着你远走仓离……”
“阿姆,过去的事莫再提。”秋英不想子清唠叨这事。
子清兀自摇头叹气知她不愿听,最近日子安生免不得闲得发慌,心里憋不话住,嘴欠多舌。
又想到那人已多日不来,似将她们遗忘脑后,如此甚好。
正庆幸,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这个时候秋英以为是长翠,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子清脚下的杌子哐当倒下,秋英这才侧脸瞧去。
只见门前投来一道颀长的暗影,再抬头,多日不见的他已经进来,藏青色大氅板正气派,目光沉沉注视自己。
子清立在原地僵硬如石,面色不善,不跪不拜。
“阿姆,你先出去!”
秋英低声催促,心头一紧,怕宗溯计较怪罪。
子清回头看秋英,不肯动弹。
她并不知晓宗溯早已来过多次,还曾与秋英同床共枕。
秋英皱眉,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