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人可有受伤?”他问
秋英捂住发抖的胸脯,嘴唇煞白,颤音吁吁回道:“我……无事……。”
男子挽起袖子抱住石头,尝试几次纹丝不动,又找来石块放于铁棍下,一侧斜伸于巨石下,人在另一头用劲。
正逢余震,大石晃动顺力翻动,秋英瞅准时机一个侧身从夹缝里俯身钻出。
经历惊心动魄的一幕,秋英吓得魂不附体,嘴里不忘道谢。
男子拍去身上的尘屑,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回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观秋英言谈举止不像本地人又问:“哪里人?”
“祖籍洛邑”秋英心神稍定,如实回答。
“一人独行?”
秋英点头
男子将铁棍杠上肩头,指向前方:“余震未尽天色已暗,前面便是我家,你若没有去处可去那里凑合一晚。”
见秋英用戒备的眼神打量自己,知她心有顾虑,笑道:“我三十好几的人有妻有子,良民一个!”
秋英形神枯槁,干裂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穿过一处昏黑的山洞,与一个怀抱孩童的妇人打个照面,男子突然放马张开臂膀,孩童挣脱母亲的怀抱兴奋地跑来。
不用猜这一定是他口中的妻与子。
简单介绍后秋英被引入住处,茅屋采椽家徒四壁连张像样的榻都没,三岁的孩童骨瘦如柴饿得直咂嚒手指。
秋英将身上的吃食放到他面前,满脸脏兮兮辨不清模样的孩童大口咬住馍馍用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睛望着自己,既可怜又可爱。
闲聊得知他们是魏人,来自西北一个不起眼的小姓部族,原本已游牧为生后来为避战祸迁居此地,男人叫布塔拉,是这个部族的酋领,为活计这里多数的男丁应招筑关,平时三五日回来一趟。
说到这儿面善的妇人问秋英:“家中可有父母郎君?外面兵戈扰攘乌烟瘴气,如何能放心你一女子独行奔波。”
秋英情绪有些低落,摇头不语。
那妇人搂住昏昏欲睡的孩童,将自己的葛袍裹紧长促感慨道:“也是个可怜人。”指向墙角的破竹席,又道:“你且歇着,穷阎漏屋你别嫌弃总比露宿荒山野岭来得踏实。今日亏得你几块馍馍,孩子一日没进硬食怕是撑不住,不过你放心,明日定会奉还。”
秋英笑道:“家主救命之恩足以相抵。”
布塔拉用火折将油蜡点燃,径直朝妇人走来,低头看向怀里熟睡的孩子,关切问:“你跟娃子都好?”
妇人止不住点头,一转身不经意瞥见丈夫血淋淋的裤脚问“你咋受伤嘞?”
布塔拉满不在乎将一个粗麻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捧带皮的黍米:“关隘地动砸死好些人,山石封路道阻不通,我实在放心不下你跟娃子,说啥也得回来看上一眼,连跑带颠翻越石山中间又绕路换些吃食。”男子憨笑,故意拍拍腿安慰道:“不痛,一点儿不痛。”
妇人看着案上少得可怜的黍米,眼中泛泪嘴上嗔怪道:“余震不止,你这样跑回来不要命喽!”
男人弯腰抱过孩子,用饱经风霜的粗手轻轻擦去小脸上的浮灰,笑道:“见你娘俩安好我心里实落。”
家人团聚,屋内狭仄不便叨扰秋英客套两句起身欲离开。
布塔拉客气挽留:“外面阴云密布估摸是要下雨,主路不通伤民不在少数,都是族人不能见死不救,今夜我得出去帮忙清障救人,姑娘莫要见外尽管在这歇息便是。”
妇人闻声起身揭开锅盖,布塔拉拦住:“别忙活,我不饿得赶紧上路。”
妇人把秋英送自己舍不得吃的馍馍塞进他怀里,厚衣加身粗布扎裹腿,不放心又嘱咐两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