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挥笔写着大字,心情似是怡然。
御前太监微弯着腰,侍候在一旁,心里却是战战,打着转思索如何开口,面露难色。
永晟帝暼他一眼,悠悠道,“说吧,什么事把你难为成这样?”
刘公公陪着笑,他是御前伺候惯了的老人儿了,什么风浪未曾见过。
“回陛下的话,今晨,凤,凤梧宫那边来人说,说,皇后娘娘想要求见陛下。”
一句话叫他说的磕磕绊绊,却也由不得他不胆怯,永晟帝此时已然停下笔,润圆的笔尖沾饱了墨,滴落于纸面上,擅自晕开,不留一丝痕迹。
低着头,额角的细汗似乎都凝成珠垂落,刘公公大气不敢一喘。
只听过了良久,帝王低沉威严之声传来。
“皇后有什么事?”
刘公公连道:“传信宫女未曾言明,说娘娘吩咐拿了东西给陛下看。”
永晟帝默许之下,刘公公将东西呈上来。
素色锦盒之内一只小小金锁。
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平安金锁,锦盒四周都略有磨损,金锁被保存的很好,想来主人时常抚摸却又极为珍重。
永晟帝看着这小小一物却沉默下来。
沈戎河抓周时,对那摆了一地的笔墨宝石各色珍玩视而不见,执拗的抓住永晟帝要他抱,被拦下后还不住哭闹,永晟帝将他抱在怀里,他便扣着父皇手上的夔龙纹扳指,怎么都不肯放手。
见嫡子喜欢,永晟帝干脆命人将之重新熔了打成这小金锁,以平安如意为纹,期盼这小孩儿能喜乐常随。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眼神沉沉看着这锦盒,“去凤梧宫。”
“是。”
凤梧宫内,庄嬷嬷看着依旧跪在蒲团上的褚后,忍不住劝道:“娘娘,您说陛下一定会来,可您不能如此接驾啊,万一陛下盛怒再治咱们不敬之罪,那今日之事岂不白费?”
褚后手持经书,嘴里低声呢喃着经文,闻言也不急恼。
“他要治便治,我已是无赦之人,又有何惧。”
嬷嬷心知她若非因为三皇子之事,是无论如何不愿面圣的,旧恨陈疴,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解脱的。
外面隐隐有些动静,沉寂多年的凤梧宫,终于又拂去门锁上的陈灰,迎来这宫内的主人。
永晟帝并未声张,独身带着刘公公一人入内。
这原是最华贵的宫殿,而今落了满地落叶无人清扫,先前又曾下过雨,便更显泥泞。
褚后踏出门立于阶前,神色如常。
她行了礼,却又拦着永晟帝不让其入主殿内。
“陛下,殿内污秽不洁,还请陛下移步偏殿。”
永晟帝看着自己这多年未见的发妻。
她老了,身着素衣不施粉黛,眼尾嘴角都生了细纹。
只是性子还如当年一般。
永晟帝神色不明:“是殿内污秽,还是梓潼嫌我扰人清静。”
此话一出,刘公公庄嬷嬷骇的跪了一地,直呼陛下恕罪。
普天之下,她是他唯一的妻,他是唯一能唤她梓潼之人,
仿佛二人还是那新婚的帝后,男人下朝归来不叫宫人吵醒她,午后靠在她膝上说着政务烦闷。
听他唤自己梓潼,褚后霎时竟有些恍惚,却又立马清醒过来。
她无法回他,只能静静看着永晟帝。
“带路。”
永晟帝最终是保留了一丝颜面,便依她言。
这偌大的凤梧宫平日就那么几个人,寂寥清苦,偏殿也是庄嬷嬷临时打扫出来勉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