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场雪,似乎是在祭奠逝者的亡灵。
街道上行人匆匆,脸上或多或少带些不安,人多了,气氛却更加冷清。
“呜...呜呜......”
一个妇人瘫坐在街边,看着牛车上虚弱的男人,眼眶里浸满泪水,泣不成声。
男人的伤口不再流血,但看他那苍白的皮肤,似乎是没有血可流了。
漫漫飞雪中,妇人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男人身上,为他取暖,自己只剩下一件单衣。
对面是一个包子铺,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此时却低着头,不敢直视对面妇人那恳求的目光。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但他是个商人,更是一个家庭的当家人。
他知道,自己的善心定会遭到身后坐着的毒舌妻子的苛责,所以他不敢施以援手。
“老板,来四个肉包,一个馒头。”
老板脑中还在天人交战,没有听到动静。
“聋了?!还不招待客人!”
身后坐着的妻子大声骂道。
老板这才回过神来,神情有些慌张,“哦...哦...好,四个肉包,一个馒头,给......”
老板抬起头,却发现眼前这人好眼熟,似乎是不远摊上的一个写字先生,好像叫......许子服?
不过奇怪的是,那个每次都以微笑示人,令人如沐春风的许先生,此时脸上却很冷,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霜。
许子服把铜板放到案上,转身离开。
然后从纸袋里拿出那个馒头,揣进了自己怀里,接着向着妇人那边缓缓走去。
“给。”
温和的声响忽然传至耳中,妇人愣了愣,连泪水都顿住了。
“谢谢......”妇人十分感激,低声谢道。
接过热腾腾的包子,然后却看到面前俊郎的公子把身上的狐裘脱了下来,盖在了自己身上。
妇人哽咽,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流下,什么都说不出来,赶忙把头低下,想给这个善人磕个头。
“不必,好好活下去。”许子服阻止了她,这样说道。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包子铺老板把一切都收入眼中,愣住了。
老板看着许先生屹立在风雪中,一袭青衫,手执一柄长剑,翠绿剑穗随风飘扬,喃喃道:
“是剑侠吗......”
许子服眼眸越来越冷,从出城到旷野,他沿着那时来广阴县城的路走着。
沿途,迎面走来经历过苦难的人,一幕幕映入眼帘。
迎面吹来的风雪,似乎把脸也冻住了,许子服面无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许子服回到了长宁村。
这里有心热的村长,曾施与他粥饼,有天真无邪的小虎,为他点燃烛火。
可现在......
许子服呆住了,看着满目疮痍的村子,他的喉咙里好像有无数的针卡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村子成了废墟,房屋倒塌,此时已然积上了一层雪。
很久,青衫书生扶起一根倒塌的房梁,以免挡住去路。
青衫书生走到了一处废墟前,这里原本有一间屋子,他曾在这过夜,听着男孩讲述自己悲伤的故事。
没了,什么都没了。
蓦然间,一片雪花飘落,遮住了他的眼眸,雪花融化成水,让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没有过多停留。
青衫书生离开了村子,他站在一处,看着那淹没在风雪之中,若隐若现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