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藏于袖口之中。
铜镜前,丫鬟们正为楚如宁梳着发髻,眉眼间浸满了甜蜜。
楚如攸将那串从南禅寺求来的佛珠从楚如宁的头上方垂下,楚如宁真是又惊又喜,转之而来的就是喜极而泣。楚如攸向来不喜欢太过煽情,连忙避开了长姐的目光,随便拿起桌上的首饰把玩着。
“攸儿,你和那个顾大人如今发展得怎么样了?”
刚喝了一口水的楚如攸差点被呛死,一定是楚闊那个臭小子告诉的长姐,看等会儿逮着他才让他好看。
“阿姐,没有的事,别听楚闊那小子胡说,他能知道什么?你啊!还是安安心心的去和杨恒,不,是姐夫,过幸福日子吧!别操心我,嘿嘿……”
楚如宁简直没好气,她还是那般小孩子模样。楚如宁细下一想,这也说明攸儿在魏府的这些时日应当是没受什么委屈的,等会儿去告诉母亲也可让她少一些担忧。毕竟自己即将要出嫁,日后能为楚府做的事也越来越少。
楚家虽不是什么富商大贾,但送长女出嫁也说得上是十里红妆,在如今的皇城里也是一件人人知晓的大事。
楚如攸没有去凑热闹送嫁,其实她是害怕。她从来都害怕分离,只是她从未对他人轻言。明明是最亲的亲人,可以后再见便只能通过那一张张的拜帖。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狗屁规矩,连见自己的亲人都不得自由?
于是楚如攸将自己关在房中,饮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直到庆云前来催促,半醉半醒间跟着他上了马车。上车后楚如攸寻了一个还算温暖舒适的位置,头一趴下就睡了过去。
马车里的魏安一瞬间呼吸心跳全乱,双腿僵麻,不敢动弹。他本是因为不放心楚如攸会因为碰见顾修而难过,所以才会偷偷来接她。可楚如攸一进马车便趴倒在自己的双腿之上,然后竟那样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魏安一路内心煎熬,他从来没觉得皇城里的这条路竟然那般长。
将她抱回房间后,魏安也几乎是大步流星般的夺门而出,仿佛那扇门后不是楚如攸,而是要将他吞没的洪水猛兽。
疯狂跳动的心脏,久久不得安宁。
杨府内,一众宾客散去,杨恒身穿喜袍轻轻推开卧房的门,生怕惊扰了屋内的新妇。红烛暖帐,喜帕轻挑,楚如宁手握合卺酒小口饮下,眼前良人已是双颊泛红,略显醉意。眼波流转间,她似又看见了当初的那个少年。诗会初见,风吹帘动,四目相交,至此便终年不忘。一生只一次的心动,她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