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做出。从小,楚如攸受到父亲的教导便是忠君爱国,克己奉公。只是多可笑,那无比坚信的准则,终是给出了最为致命的一击。
“可有实证?”楚如攸强撑身体,问道谢怀瑾。
“王乾搜出了你父亲指示太学学子刺杀郮锡的字条,和有楚夫人亲手画押的,指认你父亲的罪纸。”
“和什么?”母亲指认父亲有罪?楚如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怀瑾。
这世间,谁都有可能背离父亲,只有母亲,她不会。他们在这其中又受了怎样不堪的折磨,楚如攸不敢再去细想。
一股血腥热流自楚如攸的口中呕出,原来悲伤到了极点是哭不出来的。
这一幕可差点将谢怀瑾吓坏,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即将坠落倒地的楚如攸。
这失去至亲的痛,你又何尝不知。那年你的母亲重病撒手人寰,你将自己关在房中数天。那时你真觉得这人世索然无味,若非看开生死自救,你想自己应当是永远都走不出来了吧!
半梦半醒时,一片迷雾之中,楚如攸再次见到了双亲。你问父亲“这些年来从不为自己争权谋利,参与党争,如今受人诬陷枉死可有后悔?”
可虚构的梦境,虚构的人物,又怎么可能真的替你解答心中困惑。可怎么办呢?你就是不愿再醒来,梦中虚构的世界只有美好,你想,若此生沉溺其中又有什么不可?反正现实与梦境不过都是荒凉一场!
只是,若真是只有美好,又怎会有泪浸湿枕。
“楚如攸,我知道你能听见,我也知道你现在有轻生的念头。只是你不妨想想,你的父亲早已在昌城替你和你阿弟买好了庄子,可想,他定是早已预料到了如今这一切。斯人已逝,活下的人同样也值得你珍惜,譬如你的幼弟,阿姐,譬如……身边人。”
谢怀瑾替你掖好被角,轻步离去。
一日细雨停歇,你于轩窗外,见虹霓浩展,终会天青月明。
于是在告慰父母亡灵之后的岁月中,你植桑养蚕,染布织锦,在谢怀瑾的帮助下还开了一间衣铺。
你也会偶尔和谢怀瑾闲敲棋子对弈,或是在心血来潮时隐于苍茫山野之中,亦或是信马由缰驰骋于天地之间。
还会在农忙时,和庄子里的叔婶们一起劳作。这四季的轮转,寒来暑往间,秋收冬藏时,给你一份活得真切,遂心之感。
小弟也在一天天的成长,在你不易轻察的时光里,他已长成意气风发少年样。
至于,谢怀瑾,他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面游山玩水,吟诗作赋,活得那叫一个恣意洒脱。
只是,在无人知晓的午夜梦回之际,你还是会思念爹娘,长姐,和忆起他来。也不知那日在你迷晕他后,他有没有受你牵连?只是你身在昌城,打听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