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眉眼笑,有点无奈:“总感觉你长大了,我还没有。”
林司墨比她大几个月光景,以前总觉得是同龄人,如今他的身量性格都成熟起来,从厉害的少年成为强大的男人。
她却好像还困在十七、八岁的光景里,仍旧摆不脱当时人们对她的诅咒。
爪爪从她怀里爬出来,踩上林司墨的膝,又不受控制地掉到地方,未修剪的爪尖勾起线条。
连爪爪也已然被时光变老,失去那份年轻时的伶俐与敏捷。
只有她像个被命运困住的怪物。
“我已经不喜欢莫扎特了。”她轻声说,“因此曾刺痛他的孤独也刺痛我。”
是夜,恼人的风声令人难以入眠。
叶姬星忍不住爬起来检查门窗,回身时未来得及拉上窗帘,便看见林霜白被月光照亮的瞳仁。
她吓了一跳,问道:“霜白,没睡着么?”
“嗯。”林霜白点点头。
叶姬星把窗帘合拢:“现在应该没有风声了,睡吧。”
“好。”林霜白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往上拉了拉被子。
叶姬星也回到床上,抱着爪爪等待沾染上阳台寒气的四肢回暖,过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林霜白的轻唤。
“嗯?”她问,“怎么了?”
“你找到金子了么?”林霜白问。
姬星闻言微微一愣:“什么?”
林霜白便又问了一遍,她的声音空灵平静,不带人的感情,好像一声直击心灵的叩问。
叶姬星愣了片刻,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没有。”她回答道,“我看不见金子了。”
当年叶姬星离开,林霜白很快便隐有察觉,但许久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长期不见故友让她非常焦躁,久违地抓挠刚刚留长的发,但即便如此,一贯顺从于她的林家父母,也没有再一次邀请过叶姬星到林家公馆。
她去问林司墨,但并不明白他们之间的纠葛。
像是老师要教小学生解一道复杂的高考题,两个人都痛苦又无能为力。
“最后我问林司墨。”林霜白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声音被吞掉些许,显得柔软无措,“为什么不可以大家一起去找呢?”
他大概知道,但他缄口不言。
这夜的叶姬星也是。
大概是因为昨天傍晚就睡了一觉的缘故,叶姬星早上醒得很早。
她下楼收拾卫生,出去找浇花的水壶,恰好遇见正在亭子里练功的虞盛。
“早。”她诧异道,“这么早就练功啊?”
晨曦尚早,虞盛不好意思地摸摸眉梢:“其实近日有些荒废。”
“我公司的小孩要都有你这么自觉就好了。”叶姬星笑道,“恰好有一些问题要请教你。”
“啊?”虞盛连忙说,“不敢当。”
于是当林司墨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叶姬星擦着桌子,虞盛整理垃圾,两人谈笑风生。
当他煮咖啡:叶姬星洗着水果,虞盛擦着水渍,两人谈笑风生。
当他烤面包:叶姬星扫着地,虞盛拖着地,两人谈笑风生。
林司墨端着咖啡和面包片,不动声色地用开阔的大衣衣摆扫走虞盛,眯了眯眼笑道:“聊什么呢?”
“聊正事。”叶姬星给他让出通向餐桌的路,继续跟虞盛笑着说,“但这个理解障碍有些难搞,毕竟观众都是普通游客。”
“聊正事也要吃饭。”林司墨将咖啡面包放在桌上,转头拿走了她的扫把,捏了捏她的小臂,“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