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应是想去女生宿舍那边,看见大厅的光亮后下意识往楼下看了眼,然后直直看向缩在沙发上的叶姬星。
后者已经很急地灌了两杯烈酒,神思和眼神都变得迟钝,围巾外的皮肤透着暧昧的红,眸光不耐又动人,如犹带着碎冰流动的春水。
林司墨渐行而下,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具象了靠近这个概念。
叶姬星抬头看他,安静地等他坐在自己身边,柔软的沙发表面轻陷,她摆正歪向他的上身,低头又喝了一口酒。
第一次喝很烈的酒时,她简直控制不住神情,如今分明早已适应了,面目却又下意识团成一团。
“还是难过么?”林司墨用手沾去她下颌的酒渍,语气如指尖的温度般轻缓,“姬星。”
“没有。”叶姬星慢慢摇头,“只是睡不着。”
林司墨知道她在睡觉上的习惯,闻言温和点头:“我也睡不着。”他笑道,“我们坐一会儿。”
叶姬星没拒绝,夜中还有些冷意,她抱着膝盖缩在围巾里,端着酒杯发呆。
她昏昏沉沉,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候,她曾快乐骄傲的面孔被生活的重压覆盖上冷淡的面具,但待在林司墨身旁时,心情还是忍不住雀跃。
这种心情那么隐秘而又生动,察觉时心里的春水沿途已满是鲜花。
烈酒浓郁的酒气外,她终于嗅到一股清新的柏树香。
她熟悉这款香味,骄矜的林小少爷少时的枕边香,所以也是她知道第一款香水味道,超越或自然或廉价的香气,成为记忆深处代表安眠的馨香。
她笑,因为她对香水厌倦得很快,昨天还觉得诱人的味道今天便拉进黑名单,所以林司墨总是变着法子换。
可林司墨本身是一个莫名长情的人,他一枚造价三位数的戒指戴近二十年,枕边的香味也不改变,好像永远不会厌倦。
“在想什么?”林司墨问。
“嗯?”即便神志因微醺昏沉,叶姬星也没醉到要和林司墨交流“长不长情”的地步,她沉吟片刻,随口找了个事情:“爪爪脖子上的小袋子不见了。”
“嗯。”林司墨垂下眼眸看她,他的眼睫长而直,垂落时形成一小片遮去眸光的阴影,“里面装了什么?”
“我的联系方式……”叶姬星长舒一口酒气,“应该被落在哪里了吧。”
小袋子是爪爪那次走丢后才带上的,它一开始很不情愿,而且还会阳奉阴违,会背着叶姬星把它扒拉下来藏起来,后来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叛逆精神弱了很多,不再往下扯了。
“明天再找吧。”叶姬星打了个哈欠,明显是某位姓林的安眠药已经发挥药效,她揉揉眼睛想要起身,“我要睡了。”
“再陪我会儿。”林司墨拽了下她的围巾,轻而易举把这个没什么力气的小醉鬼拉进怀里,他捏捏姬星的后颈,“我也睡不着。”
是啊……叶姬星想:毕竟林司墨是这么长情的人,爪爪是他被抢走多年的黏人女儿,肯定也很难过。
叶姬星撑着他的膝盖起身,抬头看他深海般的眼眸。
“别难过。”她想拍拍林司墨的肩膀,但微醺和困乏中的行为难免有些偏差,所以抚过他的心口,绯红的面孔还带着冷锐神色,认真地安慰道,“死亡就是走出了时间。”
当年谈萝岁从余华书里抄来安慰叶姬星的句子,叶姬星是个在这门功课上屡败屡战的差生,所以这已经是她最真挚的宽慰了。
“嗯。”林司墨抬着头看她,明明仍旧是那凌厉的眉眼,眼眸中繁花般的女孩却将深处化为一江春水。
“你也让我走出了时间。”他轻声说。
“什么?”叶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