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内。
叶文最近愈发匆忙,时常夜深才归来。
对朱婉君自然也比之前淡漠了许多。
朱婉君这晚,女儿白日里受了风寒,夜里怎么都不肯喝药。可把朱婉君心疼坏了。
“大少爷呢?叫你们一个个去寻,难不成都是死人吗!”
朱婉君抱着啼哭的女儿煞是愤怒,日日忙夜夜忙,没见加官进爵不说,如今连骨肉也不管了!
“夫人...大爷如今在百花楼宴请贵客,我们连面儿都没见上...”
被打发出去报信儿的下人哭丧着脸,忍受着大奶奶的怒火。
朱婉君越想越觉得委屈,在这府中也有六年了。
要地位没地位,要权力也没权力,一直以来觉得自己尚存炫耀资本的便是丈夫对自己专一。
可没想到,林清这个小娼妇进门过后,竟然有本事将老二从脂粉堆儿里活生生拉出来。
如今还如此地琴瑟和鸣,样样都得脸!
尤其是想到那个狐媚子的肚子,似乎是七个月了?一想到她很可能生下嫡长孙,心里立刻爬上一道一道荆棘丛,刺得她疼到滴血。
百花楼那可是有名的伎馆,虽然丈夫从不进妾室房中,可试问世间哪个女人听闻丈夫出入伎院能不揪心?
“她这个小贱妇凭什么...凭什么!”
两行泪自眸中落下,她心里不愿相信丈夫不爱自己,将怒火转移到并没有招惹她的林清身上。
她一定要林清不好过!
这府中,只有老二夫妇能盖过她们去,只要老二两口子遭了殃,丈夫便不用那么劳累了。到时候多得是时间与自己生一堆儿子。
“夫人...您是说二少夫人么...”
她的贴身女使讪讪开口,小声说道:
“二少夫人一直在阁中安胎呀...”
是啊!
凭什么老二坐牢这么久了,她竟然一点也不担心吗?
朱婉君思量许久,最终明白了:
林清必不知道这件事,赵氏与公公看在她有身孕的份上,定然是要瞒住她的。
且不说腹中胎儿男女未知,就算是生下来男孩了,那孩子有个犯了死罪的爹,怎么抬得起头来?
朱婉君想着,嘴角慢慢上扬。
第二天,朱婉君一如既往装好人。
捡了些上好的补品,选了两个机敏的丫头给弟媳妇送去。
朱婉君安分了这么几个月,再加上赵氏一门心思扑在儿子身上,整日忙着到处找关系找门路,对朱婉君的看管日渐放松了。
她之前也时常派人去送东西,这倒并不是头一次了。
近来林清胃口不好,好不容易今日想吃些酸杏儿,大部分下人都去了院里打杏子。
两个丫头偷偷进了里屋,余光瞥见林清注意到她二人是外院来的,于是急忙装作小声谈论:
“二奶奶真是命苦啊!”
林清知道她们必定不安好心,但她是真心想得知丈夫情况,于是偷偷地在屏风后秉着气听。
“可不是吗,孩子还没出生,二爷就当街杀人被下狱了...”
“你说什么!”
林清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胎儿,急忙挪着笨重的身子走过来揪住二人,死活不撒手,势必要问出真话来。
“你赶紧给我讲出实话!否...否则我立刻...叫人将你打死!”
林清已经是急昏了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两个侍女赶紧将叶二在外头当着金昇的面儿杀人一事和盘托出。
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