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冷酷、太子和方香结下了梁子，我担心他们报复。
尤其是冷酷无情的冷酷，挨了一顿暴揍后，大概率会找我的麻烦，或者说，找雷声的麻烦。
帝宫安保森严，让两个孩子住在这里，我会放心许多。
铃铛和娃娃和都睡了。
娃娃睡得很香，铃铛却一直做噩梦，流泪呓语，“妈咪，妈咪……”
两个孩子的临时妈妈艾笑，轻轻拍着铃铛，嘴里哼着儿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
“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铃铛面露微笑，沉沉睡去。
我和雷声开门走入套房时，艾笑正在翻阅一份资料。
那份资料，是我呕心沥血写出的论文——人工智能机器人自动问诊的理论与实践。
我的专业是人工智能，辅修医学，虽然我在大一退学，但这三年，我并没有放下功课，白天工作，晚上查资料、写论文。
我想将人工智能与医学结合，开展机器人自动问诊。
如果这项研究成功，将是人类医学史上的巨大革命。
艾笑读得津津有味，一边阅读，一边频频点头。
幼儿园老师，也能读懂学霸的深奥论文么？
其实，艾笑的专业，并非幼儿师范，而是医学。
她被我的大胆想法惊住了。
脚步声打扰了她的阅读，她猛然抬头，指着我，“出去！”
雷声道：“乖……艾老师，你爷爷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
“我没有爷爷，”艾笑瞪着我，一脸怒容，“出去！”
我看着雷声，“你到底……我到底做错了啥事？”
雷声十分尴尬，嗫嚅道：“我……你……”
艾笑冷笑道：“你自己作的孽，心里没数吗？”
“艾老……乖孙，”我拍了拍脑袋，“我老糊涂了，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面对很多棘手问题，装糊涂是一种好办法。
“太姥爷，你赶走了妈妈的妈妈，”娃娃从床上翻身爬起，“你心肠太狠了，会被毒死的。”
“大半夜了，怎么还不睡觉？”我扬起巴掌，“是不是想挨揍？”
娃娃吓得哇的哭了，钻入被窝，瑟瑟发抖。
雷声心道：这小子不会带娃，比我这个老头子差远了。
事实上，他也不会带娃，年轻时扑在自己的事业上，没带过儿子、女儿，也没带过孙女、外甥。
“妈……妈妈，”娃娃在被窝里一边抽泣，一边控诉，“太姥爷好凶，我好怕。”
艾笑端起一杯水，泼在我脸上，“出去！出去！出去！”
她泼的是我，最难受的却不是我，是雷声。
乖孙如此恨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有了！我现在的身份是雷声，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修复咱爷孙俩的感情。
“董事长，你出去吧，”雷声面露微笑，“我会照顾你的孙女，和你的……和我的两个孩子。”
我哭笑不得，无奈退出房门。
屋内，艾笑问：“雷先生，你跟艾老头谈了些啥？”
“艾老师，你就不能叫我……叫他一声爷爷吗？”
“除非他能找回我的妈妈，除非他能让我的爸爸复活，否则，我永远也不会认他。”
雷声黯然神伤。
——当年，我的心太狠了，可惜没有后悔药！
屋外，我偷听了一会儿，迈着两条老腿，蹒跚离开。